良久,念儿再次大声哭了起来,“娘亲与青姨都不要念儿了……娘亲不要念儿了……”哭罢,他又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叶素卿的身前,伸出小手死拽着叶素卿的衣袖,道:“娘亲,念儿乖乖,娘亲不要不理念儿,不要不要念儿!”
念儿几句话,说得叶素卿一直隐忍的泪水,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哗啦啦流了下来。
“念儿,娘亲的宝贝念儿,娘亲怎么会不要念儿,娘亲只有念儿了呀……”
叶素卿抱着念儿这一通哭诉,念儿反而不哭了,还伸出小手不停的替她擦着泪道。末了,道:“娘亲有念儿,有爹,有青姨……”
念儿说完后,似是想到什么,顿了一顿,又道:“娘亲,念儿有好久没见到爹了,爹又去打仗了吗?又有坏人来了吗?爹什么时候回来,念儿想爹……”
念儿这番童言童语,叶素卿的泪水更加止不住了。她也想他呀,很想很想!可是他这都走了两个多月了,连一点信儿都没有传回来,就连段华也有些日子没来了。
“姐姐,你说将军他会不会……不会的,不会的,将军一定会回来的,姐姐还在这里,念儿还在这里,在将军心里,你们娘两最重要了,将军一定会回来。”青湖先是陪着她们娘两哭了一通,后又被念儿那几句话给勾出了伤悲。便也在那里胡言乱语起来了。
将军走了两个多月了,段华也有小一月没出现了,就连隐六消失也有小半个月了。难道将军真的放弃了姐姐与念儿,所以他才会一去不归?所以他们这些人也才会陆续的离开?
青湖不敢往下想!
叶素卿抬手抹了抹泪,将念儿抱在膝上坐定,说道:“不管事实是怎么样的,念儿只要记住,你的爹是谁就行了。爹他……他也一定会记住念儿的。”
青湖心中所担心的事情,叶素卿早就在心里翻腾过许多次了,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答允了花姐几次三番的逼迫。
留在红楼,叶素卿有两个目的,第一可以让念儿继续有书可念,第二,这里是她与穆怀琅一切纠葛的起源,如果穆怀琅对她还有半分心思,只要她不离开这里,就一定能等到他回来。
她都想好了,如果穆怀琅能回来,她就放下一切的一切自尊,向他坦言。她叶素卿自始至终便只有他一个男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念儿更是他嫡亲嫡亲的骨血。
*京城,皇宫御书房内。
韩少华身着官服在内侍的示意下,在御书房的门前停了下来。内侍则推门走了进去。
“皇上,御史中丞韩大人求见!”
“宣!”龙案之后的皇上,只稍稍抬了抬头,便又继续挥毫批示着手底下的奏折。
“微臣韩少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韩少华一进入御书房,便大礼参拜。
御案后的皇上,放下手中的雪狼毫,抬起头哈哈大笑道:“韩卿家,快快免礼平身!朕可是又有大半年没见到你了吧?这次你又给朕带来了什么好消息与好建议?”
这三年中,韩少华走遍了大西的山山水水,一面寻的叶素卿,一面考察国情,遇到什么他都仔细的记下来,最后归结出建议,呈给皇上。沿途中遇到的好玩好笑的事情,他也会记下来,一并说给皇上听。所以有一段时间,皇上一闲下来就会问内侍,有没有韩大人的消息。
“禀皇上,这次是关于洛城的风土人情,那边民风淳扑却也骠悍,红楼中更是官员将士不受法限,不过却也相安无事。提起这个红楼,微臣还真得跟皇上说上一说,那个红楼呀,虽是红楼,却是连当地官员都要高抬一头。”
“却是为何?”皇上听着不解,便出言相问。
“因为红楼每年都会出一个色艺双绝的头牌花魁,而且此花魁还都是在开牌当夜,被人赎身,有的嫁进官家成了官太太,有的嫁给富商,统领一方财富……”
哦!皇上听得眼睛都直了,对韩少华口中所说的那个红楼好奇的不得了!末了,皇上直直看着韩少华,道:“爱卿有没有去标一个花魁回来?”
韩少华垂首赧然道:“微臣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财力,更没这个实力。不瞒皇上,微臣还真进去了,却被一个端茶递水的小丫头的对联给难住了。”
“哦?什么样的对联,居然把朕的文武双状元都给难住了,说来朕听上一听。”
皇上被韩少华说的勾起了好胜之心,连文武双状元都对不上的联,那得是什么样的绝对呀!
“雨落琴诗润!”韩少华轻轻的将那半句对联吟了出来,就这一么五个字,足足折磨了他两个多月。可他就是没能想出一个让他自己满意的下联。
“很简单呀,风飘翰墨香!爱卿怎么会对不出呢?是不是看人家那小丫头漂亮,故意留手?朕告诉你哦,女人不以留手,得要用你的所有魅力去征服她,这样她才会乖乖的待在你身边,就算你走的再远,她也会相随或等你回来。”
韩少华听着皇上的话语,脸色黯然了下来。末了,轻轻的低叹了一声,道:“微臣若是有皇上看得这般通透,便也不会……”
“罢了,罢了,不谈这个话题,爱卿可还有好玩的说与朕听?”
“有,洛城往南走几十里,那有一座山……”
御书房中,一个站着讲,一个坐着听,直到日落西山。
御书房外,穆怀琅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可他却转身大步走开了。他不会给韩少华任何提示的机会。
*东康宫中,风不语正百无聊赖的翻着穆怀琅所存不多的那几本书,一抬眼看到穆怀琅气呼呼的走了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