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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宝象国[1/1页]
眼前崇山峻岭散去,清晨的薄雾中渐渐显露出栉比的白墙青瓦。
唐僧师徒加上游奕灵官六人一马走在清晨人烟稀少的官道上,偶尔有早起的菜农走过他们身边投来匆匆一瞥。
“你们在外面等候,我去见过宝象国国王,将三公主的血书送到,在通关牒文上盖了章,便走。”唐僧吩咐。
他前脚刚离开,后面徒弟们就开始议论纷纷。
“师傅今天有些异常冷静?”占鱼儿首先发现了异常。
“师妹你和沙僧是有所不知啊,”资深的八戒洋洋自得,自从师傅收了占鱼儿这个徒弟,他们走的多是乡村僻野,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繁华的地方,“师傅有个毛病,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兴奋,沾花惹草,招蜂引蝶,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所以,当日大师兄与师傅有个日闯一祸的约定。现在大师兄不在,没了挡箭牌,师傅想必在强忍着不惹祸咧。”
“沾花惹草?招蜂引蝶?”占鱼儿和沙僧窃窃私语,讨论一番以后,决定向八戒虚心讨教,“二师兄,你不是说师傅和大师兄——?什么时候他对女施主也有兴趣?”
“我什么时候说了这辱没师傅的话了?”八戒跳了起来,“师傅怎么会这么没节操和老猪抢生意?”
“那沾花惹草,招蜂引蝶?”
“师傅主动出手沾的都是雄花,引的都是公蝶。”
“哦,那我就淡定了。”一旁游游接了口。
“原来是有道高僧,”听唐僧说完取经路过此地的原由,宝象国国王待他也十分礼遇,“本王这便为高僧盖上通关文牒,一路放行。”
站在国王下首一个油头粉面,衣着鲜亮的大臣模样的人打量了唐僧一眼,便仰首挺胸,视若不见,“我一向听闻东土大唐乃是繁华富庶之地,礼仪之邦。高僧既然从大唐远道而来,可否将我宝象国与那大唐做个比较,若论风土人情,人物俊秀,孰强孰若?”
“高僧倒是说来听听?”国王看来对他甚是宠幸,听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地询问唐僧。
“海之阔,天之高,如何比较?这就好比游鱼之于飞鸟,各有所喜,自在便好。”
国王拈着胡须,“高僧所言不差,若是非要分个高低上下,反落了俗套。”
“只是从这位长老身上,看不出丝毫大邦气度,本驸马才有此一疑问。”刚才挑起话题的驸马极为不满。“便不比较,依你看来,宝象国如何?”
唐僧忍了忍,原来没有讨厌的猴子傍身也是万般无奈的事,闯祸事小,没人收拾事大,还是低调低调,反正没吃早饭,说啥都恶心不到自己,“宝象国是钟灵毓秀之地,驸马是人中龙凤。”
驸马哼了一声,“如此,我看你似足市井之徒,想必也说不出什么大义,不曾见过什么大体,便将个大唐佚事二三件,说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
“见识不敢。既是驸马相问,贫僧就说个小故事。话说有两个人狭路相逢,甲问,你看我是什么,乙答,佛,然后问甲,你看我是什么,甲答,屎。一路过的隐士听后提笔留言,心中有佛,所见皆佛。相由心生,所见皆所想。”
“嗯,这个故事倒是有意思,”国王若有所思,“如此说来,驸马你看高僧为市井之徒,岂不是因你心中皆是市井之意?而高僧看你是人中龙凤,岂不是因他胸中文韬武略,栋梁之才?”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窃笑。
“那么,高僧看我宝象国国王如何?”驸马压着怒火,脑筋转得却不慢。
“阿弥陀佛,”唐僧心里明白,按照相由心生理论,若是他说国王是君王之象,便是他有称王之意,便是对大唐皇帝,他的御兄不忠。他不由心中嘀咕这人妖果然比妖精更难缠,御兄送我西行前,也没搞个外交培训,教个两面三刀的手法。为今之计,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直接从心理上摧垮国王,省得他精力无限,问题多多,“其实贫僧来宝象国之前,于那两百里开外的所在偶遇一女施主,得此书信,万乞面陈国王。”
“两百里?”国王疑惑地接过写在手帕上的血书,读了起来,读到后面老泪纵横,“原来三公主十三年前是被妖怪掳去,自此杳无踪迹。何人愿领兵前去解救公主?”
底下鸦雀无声。
“愿为大王排忧解难之勇者请上前一步,”驸马大声说着,自衣袖下悄无声息甩出一锭金元宝滚到唐僧脚前一尺不到的地方。
唐僧神情自若,对那身外之物瞧也不多瞧一眼,心下冷笑,和我比整人你小子也太嫩了吧?倒是这么大一锭金元宝,不知这满朝文武谁跑得最快?
想到这,他故意扬了扬禅杖,“叮”地一声,敲在金元宝上,金元宝弹起来重新落下又滴溜溜地继续向前滚。
刚才驸马丢出金元宝时是顺着衣袖滑下,发出的声音很小,没有引起注意。而唐僧的禅杖有意敲上去,金属相碰的声音就不容忽视了。
这一锭金元宝,抵得许多官员一年的俸禄,因此不算十分诱人,也可算是非常诱人了。
唐僧笑看文武百官中不乏身手敏捷的向着元宝鱼跃而出,看起来就是齐刷刷扑倒在国王面前。唐僧将通关文牒收进袖中,欲要转身离开,却在这时,膝盖处突然一阵剧痛传来,让他身不由己向前扑倒,接着混乱中又不知被谁在腰上撞了一下,于是平平飞出去的唐僧直接躺在了国王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