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的诏狱,武则天的内卫,本朝太祖皇帝的锦衣卫,都曾经轰轰烈烈地抓捕过百官,汉武的诏狱把九卿都关了起来,武则天的内卫抓过许多王爷和朝中重臣,而朱元璋的锦衣卫在空印案,蓝玉案,胡惟庸谋反案中,更是抓得朝堂半空,可是影响到的终究只是那些官员及他们的关系派系和亲眷,像这些书半小吏,你海面上骇浪滔天,也无关于他这样潜在海底觅食的小虾米,自然不以为意。
纪纲好不后怕,心中只想:“汉王的全部势力,不管是明的暗的别人知道的不知道的,藉由这东宫迎驾案结党案,已是全部引出来,暴露的一个不剩了皇上这次是下了狠手啦,幸亏我还没明确站过去万幸万幸”
朱棣站在城头,看着广场上犹自雄辩不已的文武百官,不管是为了地方保护的目的不愿远离故乡的目的还是趁机打击政敌的目的,一个个都是大义凛然,与那真心为国谋划的官员一般慷慨激昂,眸中不禁露出浓浓的讥诮。
许久许久,成国公朱勇和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各捧一本奏章,匆匆赶到他的身旁,深深弯下腰去。朱棣问道:“已誊录下来了”
二人把腰又弯了弯,齐声道:“是臣已誊录无误”
朱棣返身回到御案后坐下,沉声道:“弹劾奏本拿来”
成国公朱勇立即上前一步,高举奏本,朗声道:“臣,朱勇,弹劾都察院御使陈瑛勾结同党,陷害忠良经查,多年以来由陈瑛及其党羽弹劾的诸多案件,如历城侯盛庸降平侯张信顺昌伯王估都督陈俊都督曹远指挥王恕指挥房昭大理寺卿袁复等人案件,多有陈瑛暗中操纵,枉施罪名。今陈瑛更趁太子迎驾延误一事大做文章,为达一己目的,蛊惑汉王,弹劾多名朝廷重臣入狱,意图废立太子,把持朝政,其心可诛”
这词儿朱勇早就背熟了的,这时滔滔不绝,朗朗上口,等他说完了,朱棣道:“把奏本呈上来”
沐丝赶紧过去接过奏本,送到朱棣面前,朱棣看都不看,把奏本一拍,沉声道:“陈瑛一党,构陷大臣欺瞒于朕,居心叵测,其罪当诛,锦衣卫,着即把陈瑛捉拿下狱查办”
纪纲马上躬身道:“臣遵旨”
朱棣又道:“事关重大,为防嫌犯串联消息,毁灭证据,陈瑛党羽从犯一干人等即刻锁拿入狱,逐一甄别,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也不可枉纵一个j臣”
纪纲口称:“遵旨”立刻呈上他手里的札本,原来却是厚厚的一本驾贴,出动缇骑抓人的必需之物,朱棣接过驾贴细细浏览一遍官员姓名,递与沐丝道:“用印吧”
午门外,文武百官就像打了蔫的花骨朵,虽然还在辩论,却已全没了昨日的精气神儿。他们可是一大早就跪在这儿辩论了,水都喝不上一口。昨天是雨天,今天却是艳阳天,虽说秋天的太阳不算毒辣,晒久了也受不了,他们此刻已是筋疲力尽舌干口燥。
可是抬头看看天,今天这太阳走得好慢,离散朝还差着一杆的时间呢。
就在这时,午门轰隆隆地打开了,文武百官精神一振,顿时停了辩论,齐齐抬头看去,只当皇上开恩,提前宣布散朝了。结果午门一开,尚未看见传旨太监,先有一队绯衣缇骑按刀而出,呼啦啦地冲出来,将文武百官包围在中央。
紧接着纪纲漫步而出,大马金刀地往百官侧面一站。纪纲虽然嚣张,可也不敢站到跪着的百官前去,纪纲将手中那厚厚名册高高一举,沉声说道:“皇上旨意,查都察院左都御使陈瑛勾连同党,陷害忠良,下欺百官,上欺皇帝,居心叵测,其罪当诛。着锦衣卫立即拿了”
纪纲一挥手,一群缇骑便如狼似虎,向陈瑛扑去
文武百官目瞪口呆。
现在反对迁都的主力已经变成了科道官,因为部堂官们那些有威望有权柄德高望重的领袖人物大多已经下狱,剩下寥寥几人搅不起什么风浪,眼见风头不对,已抱着明哲保身的目的,暂且蛰伏起来了。
剩下这些部堂官哪是科道官的对手,那可是连皇帝都有权弹劾的言官御使。外敌既去,科道官内部便产生了分歧,一些北方籍的科道官和一些迁都对他们影响不大的科道官开始提出了异议。
北元当年被大明打得落花流水,一溃千里。此后北元残余一直是见到明军就逃之夭夭,只有被追急了,追到他们的老巢去,才兔子急了咬人一口。如今经过永乐皇帝亲征漠北,鞑靼瓦剌已俱向大明称臣。
现在的大明战力,远在北元残余势力之上,整个实力强弱已完全不成正比。所谓北平近虏如何凶险,至于么熟知以后历史的未来人知道北虏威胁之重,当时的官员们不是轻敌,而是在他们心中,北方游牧现在确实不够看的,他们真觉得定都北京,会受到那么大的威胁
何况,在本来历史上,最后真正成为大明掘墓人的,并不是现在的北元余孽,而是眼下压根就被文武百官完全忽略,不曾放在眼里的女真部落。北元衍化出的鞑靼和瓦剌,掳掠寇边是有,可是除了土木堡之战,根本谈不上对大明有过什么真正的威胁。
而土木堡之败,与其说是瓦剌人打的胜仗,还不如说是明朝在大宦官王振的瞎指挥下,自己挖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