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搁在刚参军那会儿,赵小曼非急哭不行。说不定又是边哭边喊刘一民。现在不同了,赵小曼也算是久经考验的老红军、老八路了,临变不惊,赶紧叫刚才参加合唱的野战医院的同志们负责维持秩序,护送老乡们撤退。
毕竟半城镇的居民人数不是很多,混乱也只是暂时的,老乡们在野战医院医护人员的劝导下,慢慢地安静下来,开始回家。
这个时候,半城镇外面的湖匪发动攻击了。
高铸九发出信号后,洪泽湖的湖匪来了个总动员。这年头当湖匪也不容易,老百姓被日军的扫荡弄得家破人亡,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有钱人家要么跑了,要么投靠了皇军寻求庇护,想找只肥羊难得很。成天打劫穷棒子,能有多大油水?这一听说半城镇来了只大肥羊,湖匪们的眼睛都变得绿幽幽的,活象饿狼。
最先赶到成子洼的,自然是溧河洼的老位三魏友三和安河洼的匪首孙乃香,这两个家伙,手下都有几百人,划着钢板划子和大船,扬着帆,看上去气势汹汹的。随后,王乃汉、张文博、刘四乱子、刘清扬等部也先后赶到,连刘五练子的匪帮也赶到了。整个成子洼的芦苇荡里,布满了战船,日造的、国造的、土造的,五花八门,啥样的武器都有,连打野鸭子的土炮、鸭枪和大刀、鱼叉都上阵了。
匪徒们聚齐后,传来了好消息,驻防盱眙县城、泗阳县城、淮安县城的日军各抽调两个中队共六个步兵中队、一个炮中队参战,将准时抵达战场。
这下,高铸九张狂起来了,把抢来的好酒拿了出来,就在成子洼的芦苇荡里大办酒席,美酒加湖鲜,让湖匪们好好的过了把瘾。
酒足饭饱,湖匪头子们竟然也召开了军事会议,当然,他们不叫军事会议,是议事。
高铸九兴致勃勃地讲到:“刘五练子瓢把子亲自把风,这股八路军是一支运输部队,汽车、大车上拉的都是武器弹药、白米洋面、药品和白花花的银元,队伍里还有几百个会唱歌跳舞的洋学生女兵,细皮嫩肉的,掐一把都流水,嫩的很。只要夜里攻进半城镇,老子们就发了。大米洋面不说了,弟兄们随便搬。武器弹药按人头均分,银元、日元、法币按人头分。女人么,谁抢到是谁的,弟兄们扛回家去随便折腾,谁先生娃就先请客。怎么样,我姓高的够意思吧!都是道上的,有啥好事我能忘了弟兄们么?”
高铸九这狗贼,就是成子洼高嘴人,曾经当过乡长,是个标标准准的地头蛇,有点小智谋。这家伙原来是帮会人物,利用他在安清帮中的地位,广收门徒,拉起了队伍。要不是日军两次重兵扫荡,高铸九应该象历史上那样,被韩德勤加委,既和韩德勤部联系,又与日军联系,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现在,为了欺骗这些湖匪和他一起杀进半城镇,竟然把刘五练子报告的四个美女说成了几百个美女,一下子就把湖匪首领们的胃口吊起来了。
高铸九的话音刚落,老位三魏友三就跳了出来,说是他的队伍人马多,打仗狠,应该多分一点。
这些湖匪并不是铁板一块,为了争地盘经常大打出手。不等魏友三话音落地,陈佩华就阴阴地说道:“魏大瓢把子说的不对,这是打仗,不是吃饭。人马多不等于战斗力强。老子的队伍原来就是江苏省洪泽湖水警队,一色的国造武器,还有三门九里锥大炮,三挺轻重机枪。主力几百人,加上跟老子吃饭的兄弟伙,少说也有1000多人。论火力、论战斗力、论兵力,哪一样不比你魏大瓢把子强?你要多分,其它弟兄们愿意不?”
刘五练子更坐不住了,眼见各路湖匪大集结,他的人马在这中间属于规模较小的一路,搞不好攻进半城镇后四个八路军美女他一个也捞不上。一听魏友三仗着人多势众要多分,刘五练子眼睛瞪的象牛蛋一样,梗着脖子嚷嚷,说这票生意是他瞄上的,大家伙都应该感谢他,最应该多分的是他。
孙乃香的名字听着很有诗意,他原来就是半城的商会会长,历史上曾经参加我军,当过淮北专署机关警卫营二连连长,后来在拜把子高铸九的鼓动下叛变,当了伪军。现在,历史发生了变化,孙乃香在日军重兵集团的重压下早早投降,成了湖匪加伪军的双料货色,连加入我军的机会都没有了。
攻击半城是高铸九的决定,高铸九又是洪泽湖西岸地区安清帮的老大、孙乃香的拜把子,加上魏友三是个惯匪,习惯于抢劫杀人为生,孙乃香对此人很是不齿。一见魏友三要多分,孙乃香也不乐意了,开沟说道:“魏大当家的也不睁开眼看看,现在是啥时候了。老子们现在都归皇军指挥,是正规部队,不要光想着抢劫,光想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论秤分金银。老子们现在是正规军,正规军就得有正规军的样子。打半城镇并不是为了分赃,而是为了效忠皇军,打败八路军,确保从两淮到皖东北的通道。张口闭口瓜分战利品和女人,档次太低。”
见孙乃香说的道貌岸然的,魏友三就恼了,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子净放闲屁?老子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了啥?不就是为了钱、女人么?讲那么多大道理有个**用,老子还就是要多分了。有种你把老子的球咬了!”
这样一来,议事变成了吵仗,各路湖匪分成了两派,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