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摇了摇头,唇角又是一缕鲜血溢出,面上唯一残留的那一丝血色尽去,可却是带着浅浅的笑容,“语儿,我体内的毒本就无药可解,如此,也好。”
说着,沉重不堪的眼皮再承受不住了重量,缓缓合上!
夜千陵看着,心底,竟是前所未有的慌乱,还带着一丝害怕。双手,用力的环抱住了慕容尘冰冷的身体。于是,清晰的听到了已陷入迷离之际的他,那一声轻若无音的低喃,“语儿,幸好伤得不是你!”手腕,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那一刻,也无力的砰然一声滑落在了地面上,四溅开一圈水渍!
“尘”
一刹那,夜千陵的心,狠狠地一震。忍不住闭眼,一声痛彻的呼喊,几乎响彻云霄!
……
对面的山峰上。
“太后既然来了,为何不近前来观上一观呢?”宫玥戈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下方,没有回头,淡声出言。
身后,穿着蓑衣的男子明显一怔,不知道白衣男子究竟在与谁说话,疑惑的回头望去。只见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袭藏红色的华衣,闪电划过,竟是蜀国的太后:慕容函郁!
“哀家只是‘请’右相‘相助’一把,留住两人,可并未让右相‘杀’人!”慕容函郁撑着油纸伞,站在山峰的下方。即使没有看到对面的情况,但从刚才那一声呼喊中,也不难猜测出画面。不过,那样的呼喊,同时也令她的红唇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看来,一切将会比她预期的还要顺利!
“本相确实是按照当初的约定,留下了两人,不是么?当初,太后可并没有规定什么办法不能用!”
慕容函郁闻言,冷笑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空气中,飘荡出她一句话语,“宫玥戈,你我各取所需,但愿接下来的合作,能够愉快!”
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
当日,再如何敌对、水火不容的人,为了各自的利益,也能成为‘朋友’!
宫玥戈没有说话,自始至终未曾回头看一眼慕容函郁。俯视着下方的幽深双眸,不知不觉微眯了起来。眸底,凝结出一层寒冰: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一个人为了救那个男人,竟那般的奋不顾身!
那一幕,恍若一狠针刺入他的心底,带起一丝异样的刺痛!
真是,该死!
……
断崖上。
夜千陵紧紧地拥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慕容尘,那越来越虚弱的脉搏,令她忍不住深深地闭眼。而下方的那一行黑衣人,在这期间,竟没有一个人再上前来。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许久许久!
那一行黑衣人,忽然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在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一袭藏红色的华衣,在这个时候,自中间的道中缓步走来。一把偌大的油纸伞,由两名侍卫一同撑着,任风雨再大,亦丝毫落不到她的身上。
夜千陵看着出现在对面的慕容函郁,一时间,不可置信的脱口道:“这些人,是你的人?”
慕容函郁没有否认,缓缓地站住脚步。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的高贵,无论在何时何地,身处何种环境之中,都无损分毫,笑着开口,“怎么,你很吃惊?”
“为什么?”
夜千陵半眯起了眼睛,突然间,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之中“夜千语,你是聪明人”,慕容函郁说话间挥退了所有的黑衣人,抬步走近夜千陵,任冰冷的暴雨击打在身上。而后,在慕容尘的身侧蹲下身来。手,抚上慕容尘苍白的容颜。长睫,掩藏住眸底那一丝细微的不舍,道:“正如你心中所想,没错,他身上的毒确实是哀家下的,当年,尘儿也中过此毒,最后的两颗解药,一颗尘儿当时已经服下,而另一颗则毁了。所以,中此毒的人,必死无疑。”
“你……”
“可是,哀家却知道解药的配方!”
慕容函郁打断夜千陵的话与愤怒,面上依然带着那种雍雅的笑容。似乎,用这种卑劣狠绝的手段对付慕容尘,并没有丝毫的不妥,道:“药方所需的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一样已在我的手中,一样在‘兵源城’内。夜千陵,我要你即刻前往‘兵源城’一趟,取回那一样东西的同时,哀家要你与‘兵源城’的城主签订合约,令他与哀家合作,相助哀家!”
“后一个,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夜千陵没想到慕容函郁为了利用她给她办事,竟这般对待慕容尘。这个女人,无情的简直令人心颤。倏然,数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上慕容函郁的颈脖,声音似寒冰,“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不想要慕容尘活命了么?”慕容函郁嗤笑一声!
夜千陵也笑了,只是那笑,是冰冷的,“慕容函郁,他毕竟是慕容尘。我不信你真可以这般对待他!”
“对于背叛哀家的人,哀家从来不会手软。”
“他是慕容尘!”
“任何人,都是一样!”
闻言,夜千陵抵在慕容函郁颈脖上的银针,一点点的松开。她懂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试问,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对付的人,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函郁将夜千陵这一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神色中越发带上了一丝笃定,似已掌握一切,直接吩咐道:“夜千语,你要记住,哀家要的,不仅是与‘兵源城’携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