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妈做个手势让我们停下来,她一个人来到门前。这是两扇紧闭的木门,左右还挂着破烂的对联,门正中贴了一张发黑的“福”字,也不知贴了多少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闻到一股许久没有住人而散发出来的酸味,我捂了捂鼻子。
越靠近这扇门,蜡烛的火苗摆动得就越厉害,使得映在门上的光影也在剧烈闪动,形成一种很恐怖的视觉效果。团司丰亡。
二龙妈停下来,问廖警官,这里搜查过吗?
廖警官知道情况不对,严肃地点点头:“搜查过,当时没发现什么。”
“里面很不对劲。”二龙妈说。
“怎么?”廖警官问。
二龙妈走到门前,慢慢探出一只手放在门板上,闭眼凝神。这时,蜡烛的火苗开始剧烈抖动,忽高忽低,火苗居然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她猛地睁开眼,到退一步,脸色苍白:“不对劲,不对劲,里面有一股很难形容的气息。”
我们面面相觑,我小心地问:“阿姨,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在?”
二龙妈神色不安,她的脸既凝重又阴森,火光的照耀下居然散发出一股很难形容的恐怖感觉。
“里面的东西,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气息有些熟悉,类似阴魂,但又不是。如果要我形容,里面似乎存在一团黑色。”二龙妈说。
我和廖警官对视一眼,这事真邪性了。黑色是形容词,怎么在二龙妈的嘴里变成了一个名词。什么叫“一团黑色”?
“那东西我不知是什么,感觉上就是一团深深的黑色。”二龙妈居然出现恐惧的表情:“这个房间里有黑色!像深渊一样的黑色!”
我情不自禁咽了一下口水,后背的汗毛根根俱竖。
廖警官走上前,双手放在门上,就要推。二龙妈突然尖了一嗓子:“不要!”
她刚说完这句话,蜡烛的火光突然熄灭,周围立时陷入黑暗中。我吓得头皮发炸,两股战战,腿肚子都转筋。黑暗里,就听到“噗通”一声,紧接着二龙焦急地声音:“妈,妈,你怎么了?”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廖警官把手电打开,光斑中,看到二龙妈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手里紧紧捏着蜡烛。那根蜡烛居然无声无息断成了两截,断裂的茬口在光亮中触目惊心。
二龙紧紧抱着她。二龙妈捂着头,难受地说:“大警官,我不能进去,一用神就眩晕,再往里走,我这条命得交待在这。”
廖警官赶紧道:“二龙,扶着你母亲赶紧离开这里,到外面等我们。”
二龙看他:“廖大哥,你要小心啊,这里有危险。”
廖警官点点头:“我心里有数,赶紧出去吧。”
二龙扶着他妈从房间里撤出去,廖警官站在门口,点燃一支烟,看看我:“小罗,怎么样,咱俩进去看看?”
我虽然也害怕,可也好面子,这时候不能辱了解铃的名头,我硬着头皮说:“行。”
廖警官依着墙,没急着进去,而是缓缓抽着烟,烟头一亮一灭,他的脸色很凝重,不知在思考什么。
一根烟抽的差不多,他在鞋底蹭了蹭,拎着手电,也没招呼我,自行走进门里。
我一咬牙,跟了进去。
进到里面,我下意识伸手在墙上摸电灯开关。廖警官头也没回,像是能看见我的动作,说道:“这里的灯坏了。”
我只好用手电四下里照着,这间屋子面积挺大,能有六十来平米,布置风格完全就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普通老百姓家:墙上挂着1996年的挂历,封面还是香港当时很红的女明星,这挂历到现在快20年了,居然一直挂在墙上;靠着墙边是一个双开门的老式衣柜,柜上镶嵌着一面写着“鹏程万里”的大镜子。
在手电光亮反射下,镜子里映衬出我和廖警官两个黑黑的身影。黑暗的房间里,就像是凭空多出两个人,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心里毛毛的。
衣柜旁边是个破烂的写字桌,我走过去,轻轻抹了一把,上面没有灰,显然这里被人用过。
“这间屋子我们检查过了,”黑暗中廖警官的声音传来:“提取了手印指纹,正是鲁大刚和妹妹鲁灵的,并没有第三人。也就是说,在鲁灵临死前,两个人曾经在这间屋子里呆过。”
我疑惑:“廖大哥,你的意思是他们计划杀人的时候,鲁大刚并不是来到这里就杀了妹妹鲁灵,而是凶案发生之前,他和鲁灵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
“对。”廖警官说。
“他们当时在干嘛?”我问。
廖警官苦笑:“我怎么知道。他们可以聊的东西很多,叙叙兄妹情,讲讲未来的展望,甚至谈谈杀人的细节,都有可能。”
他说这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说:“廖大哥,你想没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假设说,鲁大刚说的是实话,他的妹妹鲁灵确实可以死而复生,怎么杀都杀不死,那么这里有一个我们一直被忽略的问题。”我说。
廖警官走到我的身边,严肃地看着我:“什么问题?”
“鲁灵为什么让哥哥反复地杀自己,意义是什么呢?”我说。
廖警官陷入沉思:“继续说你的想法。”
“好,就算她想死,想体验从死而生的过程,那么她完全可以自杀啊,跳楼上吊抹脖子,随便。为什么要把杀她的任务交给亲哥哥呢?”我问。
廖警官喉咙窜动,此时黑暗的房间里气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