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直抵大营。
朵颜三卫的大营里顿时一阵慌乱,有人去通知几位指挥,有人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慌忙地迎着朱棣等人入营。
郝风楼一路走马观花,大多数时间却都在关注朱棣,他有些不明白朱棣的动机,对郝风楼来说,这确实是冒险的举动,刚刚收拾了宁王,现在却出现在宁王的老巢,这些鞑子脾气可不太好,未必会买你的帐,一旦惹翻了,说不准直接手起刀落,大家都得完蛋。
可是朱棣却是凛然无惧,骑马入营,虎目顾盼自雄。
过不多时,几个朵颜三卫的高级武官便都来了,拜倒在朱棣的马下。
朱棣下马,看着为首的武官,道:“乌都,你还记得朕吗”
乌都犹豫了一下,颌首点头。
朱棣眯着眼道:“你这个都指挥使好厉害,你可知道,朕今ri是来做什么的”
乌都摇头。
朱棣笑了,他突然蹲下去,与乌都的眼睛平视,叹口气道:“你比从前老了一些,朕也老了,再不复当年了。朕记得年轻的时候,你的父汗和朕在黑水的虎头滩与朕决战,朕三战三捷,你的父汗赤身来朕的大营乞降,那时候,你才不过二十岁吧”
乌都的眼睛有些发红,对他来说,朱棣提起的事,对他来说显然是耻辱。
朱棣的目光变得杀气腾腾起来:“你的父汗曾经不服朕,现在你也想不服朕吗郝风楼,拿你的鞭子来。”
郝风楼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冷,他更擅长和人玩文攻,武斗实在不是他的长处,怎么看,他都觉得朱棣有点作死。不过他倒是很快下马,将自己的马鞭递给朱棣。
朱棣握着鞭子,虎目四顾一眼,看着那些对他并没有太多敬畏的蒙人军卒,蒙人向来桀骜不驯,虽然供大明驱策,可是大明的政策一向是收买和恫吓他们上层的贵族,让这些贵族来驱使这些人为大明冲杀。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朱棣狠狠地挥下了鞭子。
啪
鞭子重重地抽在乌都的脑壳上,一道血痕宛若盘蛇一般醒目地出现在乌都光秃的脑壳之后。
与此同时,朱棣虎目怒视乌都,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挥舞的鞭子指着他,暴喝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已经不得了了”
所有人惊呆了。
太子捏了一把汗,倒是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显得几分跃跃yu试。
郝风楼心里暗暗摇头,因为他感觉到,许多人看朱棣的眼神有些不善。
乌都在地上翻滚,朱棣的鞭子又狠狠抽下去,啪啪啪啪啪
“朕能给你富贵,就能灭你满门,是翅膀硬了你不是鹰,你在朕的面前就是一只麻雀,还敢在朕的脚下放肆你是什么你只是猎狗”
啪啪
乌都已是被打得皮开肉绽,朱棣臂力惊人,每一鞭下去,便在乌都身上多了道血痕,皮肉翻开。
乌都在地上蹒跚地爬动,想要躲开鞭子的范围,可是这鞭子如附骨之蛆,让他无处可逃。
啪啪
“狗娘养的东西,吃了两斤米饭就敢放肆,朕让你放肆,放肆”
“啪啪”
大营里所有人都纹丝不动,连骏马似乎都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些蒙人一个个面如土se,有人不忍目睹,垂下头去,有人的目光随着鞭子扬起,又重重落下。
“来,来啊,站起来,有本事就站起来,和朕打一场,怎么,连这个勇气都没有吗”
啪
乌都几乎奄奄一息,甚至连动都懒得动了,鞭子仿佛抽在了一团烂泥上,好不容易,乌都艰难地开口:“陛下,臣错了,错了”
“错了”朱棣停下了鞭子,咄咄逼人地看着他道:“你也知道错了你不是已经了不得了吗”
乌都身躯在颤抖,却是使出浑身的力气,乖乖地重新跪倒在朱棣的脚下,呜咽道:“臣万死,恳求皇上责罚。”
方才乌都行的乃是单膝跪下的蒙人礼节,而现在,却是妥妥的跪礼。
朱棣将鞭子丢在一边,冷冷地看他,森然一笑道:“一ri之内将犯事的官兵全部拿下,砍了他们的脑袋送到兵部,知道了吗朕只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若是兵部那边没有收到人头,朕就要你的狗头。”
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已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跪地的乌都,又环顾大营里聚来的蒙人官兵一眼,露出轻蔑之se,高声道:“回宫。”
乌都有气无力地道:“臣恭送陛下”
这声音,朱棣已经听不到了,他带着郝风楼四人出了大营,而在营外,已是人山人海。
锦衣卫金吾卫羽林卫燕山卫神机营应天府五城兵马司,无数的差役官兵已经赶到,大家不敢进营,可是看到了朱棣出来,俱都松了口气,无数人拜倒在地,三呼万岁。
朱棣的脸se平静,高喊道:“都在这里做什么朕还没死,不劳惦记,全部回营,各司其职。”
众人纷纷道:“遵旨。”留下一批文武官员,其余人鸟兽作散。
郝风楼回望了朵颜三卫的大营一眼,打马上前,低声道:“陛下,是不是派一队军马防范一下,毕竟”
朱棣笑了,打趣似的看着郝风楼:“怎么,你也怕朕对你太失望了,朕方才还和你说要拿出一点胆子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