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西山走进书房,孩子和老人闻声抬头,有几个孩子因为紧张笔下一乱,在纸张上划出一道痕迹,幕西山分别从孩子手下抽走写错的纸页,卷成一团,扔到可回收的垃圾箱中,头也不回地说:
“重写。”
马奇立刻就开始磨起后牙槽,还不等说什么,就被干爷爷一巴掌扇到脑袋,“你小子真是翅膀硬了,怎么可以对城主不敬。”
马奇不服气地小声争辩,“可一张纸的价钱都够一天的饭钱了,重写要自己买纸不说,那些写错的纸张明明还能用,为什么直接就给我们扔了,又不是他掏钱,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老人伸手捂住马奇的嘴巴,“缺心眼的傻孩子,别乱说话!”然后又红着脸向幕西山说,“城主啊,你别见怪,这野小子从小无父无母,为了生计摸爬滚打混了一身坏毛病,您觉得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要是不听话,我帮您抽他!”
马奇翻了个白眼,幕西山坐到办公桌后,翻开文件漫不经心地说:“抽倒不用。”看那小孩的样子,并不怕皮r_ou_之苦,想要惩罚一个人,一味地压制是没有用的,要对症下药,只有让他真正痛怕了,才会悔改。马奇的命脉是老人,而马奇在贫困线上挣扎长大,能让他r_ou_痛的,只有——
“罚钱就行。”幕西山说,“我不喜欢体罚,所以以后小错就断饭,大错就罚钱。”
马奇惊怒抬头,幕西山阅读着文件,慢悠悠地继续说道,“马奇多次顶撞城主,是以下犯上,对城主不敬,抄写完后,去帐房支付罚款。”幕西山这时抬头,看着马奇用“和善”的语气再次说道:
“念在你年纪幼小,没有偿还欠款的能力,允许你签署欠条,我记得城主府内有很多地方因为人力不足久未清扫,你可以做工还账。”
马奇还想呲牙,就被老人压着脑袋摁向纸张,“赶紧写吧!”
到了中午,潘毅从侏儒根据地回来,禀报了情况,幕西山黑着脸抬起头,“你说什么?”
潘毅被这眼神看得心下一颤,又重复了一遍,“有二十余名侏儒因为抵抗异能者遭遇重伤,其中数名被牧医师暂时处理好伤口,而重伤人员本来要带回基地进一步诊治,可是很不幸的是,其中有数名侏儒在路途中就已经丧生,遗体现安置在基地医院里。”
幕西山抿起嘴巴,跟着潘毅前往医院。
下了车,潘毅停车,幕西山就先进医院,刚走进大厅,听到前方的走廊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嘶哑的嗓音像鬼叫一样难听,可大厅的办事人员和居民却没有露出反感,反而唉声叹气。
“唉……刚才把人抬进去时我不小心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昨天还帮我把家里坏掉的风扇修好了,唉……那些异能者怎么下得了手。”
幕西山走到入口,其他受伤的侏儒沉默着围成一圈,在给死去的伙伴唱哀歌,年轻的奈奈却对着一具尸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不停喊着哥哥,哭红的眼中闪过恨意,在旁边安抚侏儒情绪的牧医师走过来,可惜地说:
“唉,差一点就能救活了。”而后嘀嘀咕咕说着其他基地怎么不留情面之类的话,幕西山问了一下,才知道是潘毅好心中途就近去了其他基地,想要及早治疗伤者,可是对方基地并不通融,对着潘毅冷嘲热讽了一番,最后在拐路去盘龙基地,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
潘毅进来时,看到幕西山在走廊外沉默地注视着侏儒们,过了许久,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潘毅跟在后面。
居民互相对望,目视城主离开的背影,正午的阳光把落影都变成黑黑的一团,像y-in霾紧缩在脚底,有敏感的人悄声交流,担忧地说:
“……城主还好吧?”
潘毅跟着幕西山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很多次都想提醒城主车子停在旁边,最终都没能说出口,直到他以为幕西山会一直这样沉默地走回府中时,幕西山脚步顿住,背对他说:
“车呢?”
潘毅挥挥手,招来一直跟在旁边的车,幕西山坐进去,潘毅也正想坐进去,幕西山闭上眼睛说:“你去军营找来一百名异能者,到孙菲菲的院前集合。”
潘毅领命离开,幕西山睁开眼,目中闪过冷意,对司机说,“直接开去孙菲菲的院子。”
车子一路摇晃,幕西山也一路心绪起伏,车子驶到目的地,幕西山下车站在独栋的j-i,ng致小院前,就不由想到侏儒生活在黑暗的洞x,ue里的情景,而奈奈关于异能者的手段也再次在脑中响起。
“找来弓箭,和打火机。”
幕西山说完,担任司机的士兵立刻去寻找,这番举动不仅引起周围居民的围观,连基地高层都被惊动,往孙菲菲的院子赶来。
士兵找回弓箭,幕西山撕扯掉斗篷上的布料,缠在箭头上,用打火机点着。
“城主这是——”见过幕西山曾在街上s,he箭的居民长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幕西山拉满弓,一箭s,he进院子里,紧接着就s,he了第二箭,第三箭。
院子里立刻燃起火光,孙菲菲惊叫着和异能者一起跑出院子,就看见幕西山放下弓箭,递给旁边目瞪口呆的司机。
孙菲菲差点气歪了脖子,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