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断在半途的尖叫因为疼痛缩回身体,用力吸气的结果,就是原本并不觉得疼痛的口和脖子上的伤口、如同突然回到我的感官范围,痛得眼泪直接沁出眼眶,整个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似要生生裂开……
“笨蛋!!不要动!!!”
背后的声音猛地一紧,直觉他身体更加靠近,铺天盖地的撕裂痛苦中我无法反抗,只能任他抱住,一手覆在左,另一手牢牢扣住我的腰,嘴唇贴在脖子上——再没有比这个更加暧昧火热的姿势了。更何况此男半裸,上身滚烫炙热,却和枕在我身下的冰凉触觉相抵;他的手掌传来丝丝凉意,一点一点地、带走了我身上的痛楚。
“……呼……呼……呼…………”
随着身上消减的痛,我憋住不敢呼吸的肺部终于也松弛下来,渐渐地、开始了缓慢的吐气。一时间,整个被水雾充斥的空间中,只闻我一人呼吸声音。而背后的人则几乎如同睡去,他清浅的气息喷洒在我后颈,小心翼翼得仿佛随时会翩然离去的蝴蝶……。
剧痛之后的安逸和平静如此惑人心神,一片白雾之中、安定得仿佛重回母体的气氛,让我突然松弛下来的心神重新、遁入黑暗……
若是如此睡去,醒来便又回到自己的世界,该有多好……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这样想。
+++++++++++++++++++++++然后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的分割线++++++++++++++++++++++
似乎是很长的一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却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浓雾,视野不清,迷糊中有人贴在我耳边轻声问,声音魅力正盛、如同妖孽的蛊惑:
“……嬷嬷是谁?”
“……”我眯着酸涩的眼睛,困得几乎又要睡过去。
“喂、”冰冰的手指戳了下我脸颊,“回答我,嬷嬷是谁……?”
“好吵……”我转过脸躲开手指的摧残,“嬷嬷就是嬷嬷啦……”
“……那我又是谁?”
“你是……!!”
猛地清醒过来,我原本侧枕而睡,身下质地奇怪的床板冰凉冰凉;此时睁眼,便突然跌进一片汪洋的淡紫之中:
透明如同水晶,深邃得没有尽头,铺天盖地;说话的人故意低下头来看我,于是长长的乌黑头发便越过他脸颊,几丝妖娆掠过漂亮的肩胛骨,顺着光裸完美的膛而下,在不断蒸腾出白色雾气的的床上和我铺散开来的头发纠缠到一起……
蔓延的墨黑色,在这绝对的白色的空间里,如此突兀而唯一地存在,如同整个世界的虚空之中,就只有我们两个。
“——啊——唔!!”
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枕得很舒服的“枕头”,居然是他的手臂,刚要指着他大喊,嘴却被突然地捂住,他身上淡淡的妖娆香气顺着鼻尖传来;近得抵住我的额头,缓缓道,
“你要叫我不拦你,只是伤口若是再开裂,我可就不管了……”
他的话语仿佛带有奇异的蛊惑力,让人不自觉地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我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安静下来,他这才放开捂住我嘴巴的手,带着笑意的脸在白雾中尤显苍白,
“衣服就在床边,你若是喜欢就这样躺在我怀里、我倒也不会拒绝……”
“!!”以不会撕裂伤口的最快速度蹿起来,我伸手一掏,便到床边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纱衣,轻飘飘又厚得几层的衣料,柔软得不可思议,聊胜于无,快速地往身上一披,随后又姿势怪异地跪坐在“床上”,眼睛东瞥西瞥,就是不肯看他。
我身处的这间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白色雾气,仔细观察,才意识到所有的雾都源自于自己深处的这张床上,看上去该是冰寒刺骨的景象,可唯有在上面躺过才知,并不如想象中的刺骨寒冷,倒是冰冰凉凉很是享受……
说到享受。
“嗯,很好看,”——此时半枕着自己手臂的男子上身赤裸,长长头发披散开来,淡紫色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我穿着白色纱衣的身体,然后缓缓移到脸上,满脸皆是慵懒华丽,
“没想到你没什么料的身材,穿着白色倒是很好看……”
“你!”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襟。
“……我?”他眯眼一笑,紫色眼眸水晶一般灿烂,“我可是看也看了,也了,如今还动用族里的寒冰玉床给你疗伤……你倒是说说,”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抚着自己的嘴唇,那动作暧昧得如同轻抚爱人的脸颊,
“……要怎么报答我?……嗯?”
这一声“嗯”百转千回,听得人心都痒痒;我却是突然想到了那个黑暗地牢中面孔狰狞的女子、还有无论我如何呼唤期待,都没有出现来救我出去的大猫……,沉默着没有搭话。
“……兮兮?”他见我怔怔地低头不语,轻轻地唤了一声。
“……”
心口的伤仿佛又因为这种无论如何逃避,都不会消失的丑恶世界抽痛起来;嬷嬷、嬷嬷……你看,就好像那些在背后笑话我的中伤流言,我听你的不看不听,却是无论怎样假装自己不知道、还是逃不开外界而来的伤害,重重地刺伤、重重地烙印身上……这个世界加到我们身上的痛,如果没有守护的人在身边,
如此没用的我,
只能选择遍体鳞伤。
……太弱了。
我真的……太弱了。
“唉……真拿你没办法……”近在耳边的叹息,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被小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