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边哭喊边狠猛的捶着张子清的背,别看宋氏人拳头小小可架不住人家用吃的力来砸你,张子清暗自估着,若再给这拳头加上个马蹄铁,保准将她的背一砸一个血窟窿。
张子清想,装死这活真是太不容易,她还是醒来为好,省得乖乖躺着让人揍。
这厢张子清正酝酿着清醒,那厢被宋氏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得措手不及的几人回过神来,四爷额上青筋直蹦,低喝:“苏培盛,你这狗奴才还死在那作甚?拉开她!”
苏培盛哪敢耽搁,忙上前用力的将那宋氏往外拖,宋氏趔趄的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声音尖锐的恨不得整个皇都能听得到:“爷,您可要为大格格做主啊——”
“苏培盛!”
苏培盛急急拿手捂了宋氏的嘴,那宋氏大戏演的正浓,撒泼撒的正欢之际哪里肯依,依着本能牙齿狠狠一合,苏培盛咬紧了牙关才没痛呼出声,忍着痛依旧坚持着不肯撒手。
四爷看着苏培盛血淋漓的手,眼中冷意更甚,只可怜那至今尚不明情况的宋氏,越见四爷愤怒她心下就越欢喜,当下猜测着张子清的下场就会越惨,于是恶循环般,她愈发的往厉害处折腾,而四爷的脸色越来越沉,蓦地拍案厉喝!
“够了宋氏!给爷停了你的折腾,爷懒得看你那副嘴脸!”
宋氏浑身剧烈一颤,似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四爷,见着四爷的恼怒的确是冲着她而来,忙奋力掰开苏培盛捂在她嘴上的手,膝行着爬向四爷哭道:“爷,妾错了,妾不是故意乱了规矩失了礼数,只是妾一想到大格格无辜的受此残害,身为其母痛彻心扉,妾的悲愤之情就难以自己……”
“好一个难以自己!”四爷将手中物毫不留情的掷向宋氏:“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格格,爷到不知爷什么时候多了个比爷还大上一岁的闺女!宋氏,下一次再行陷害之谋时,千万要选个做事干净利落的奴才,万般不可再犯这般心大意的错误了,省得凭的惹人发笑!”
宋氏被砸的趔趄,闻言怔愕了片刻,颤着手将那人偶伸手捞起,压着心底的慌乱强行将目光落上了人偶的背部……当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黄纸,以及那串熟悉的她都能倒背如流的数字赫然在目时,她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尖叫了声远远将人偶掷了出去,觳觫不能自已!
福晋将一系列□看在眼里,隐约明白了什么,手里的帕子绞了绞,最终垂了眼选择静观其变。
四爷冷笑着,连看她一眼都嫌膈应的慌,侧过脸吩咐福晋:“这宋氏恣凶稔恶,包藏奸心,以前看着还能收敛着些,近些年却变本加厉,肆意张狂又兴风作浪,想来是心大了。福晋,这宋氏稔恶藏奸的厉害,看来单单让她修生养还是不够的,得弄个小佛堂给她,清净她的六,让佛祖来教教她怎么修身,如何养。”
“不——”宋氏大哭着哀求:“爷,您听妾解释……”
“解释?你当爷的眼是瞎的,看不见那玩意造的和那张氏有着三分相似?宋氏,快闭了嘴吧,要不是爷向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不说你今日这些作为,单单这鬼祟东西一条,就够你这奴才死上个一百次的。”
宋氏果真闭了嘴,只是面如死灰的跪坐在地上,泪流的愈发汹涌。
福晋上前轻轻一福身,迟疑道:“爷,如今咱尚在中,这小佛堂一事,怕有不妥。”
四爷撩起眼皮:“那就等开了府再说,左右也就这么一两年。再有,宋氏的作为实在不堪这格格的位份,给降了吧,关进清净的院子里好生看着,切莫再放她出来兴风作浪。至于掺和这事的奴才……断是留不得的。”
福晋低眉敛目又是一福:“妾身省得的。”她知道,经此一事,这宋氏基本上算是完了。
事情告一段落,让人断了火盆子当场将那人偶烧成灰烬,苏培盛就捂了宋氏的嘴拉了出去,福晋也告了退片刻不敢耽搁的着手去办四爷交代的事情。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进彼此的耳中。
张子清愈发的不敢醒了,因为醒了就意味要说话,而和未来雍正帝独处交谈的经验她米有,为保险起见,她还是装死来的痛快。
尽量将呼吸调的愈发绵长,保持着心跳在正常的频率范围,张子清极力告诫自己要淡定,即便你自个现今正坐在未来的龙腿上,即便你自个的贱背正被那高贵的龙爪轻轻的搭着。
四爷起身将张子清抱上了炕,喊来了门外等了不短时候的刘太医,在刘太医诊脉期间他皱着眉负手立在窗前,心情不佳的想着近来的糟粕事。前朝事愈发的不顺当,太子近来不知听了谁的挑唆,想来除了他那舅父索额图没有别人,对他再也不复以往的信任开始不冷不热起来,而大阿哥胤褆本就跟太子打擂台,对跟随着太子做事的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从前有太子的帮衬他于朝堂上对着大阿哥的挑衅还算游刃有余,可如今太子选择冷眼旁观,让他一人面对大阿哥党的挤兑就有些吃力了。
四爷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想不到他为太子殚竭虑的做事,太子最终却还是忌惮疏远了他,那他兢兢业业又是为了哪般?还有那老奸巨猾的索额图,成日里不想着如何报答皇恩,竟做些旁门左道唆使储君学坏的勾当,本来太子瞧着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