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时,两名考核官走进来,向几位皇子行礼之后,请他们前往紫鎏斋。
染袖和离若跟随在禹昊身后,到达斋门口时被侍卫拦住,随侍只允许在院子中等候。
四位皇子共带了7名随侍,两名女,五名行武太监。几人待在院子中目送各自的主子进入屋内,有内侍告之,累了可前往旁边的小房间休息,里面摆放了糕点和茶水。
染袖见禹昊似乎并无大碍,便随众人去了小房间。她倒没有关注桌上的茶点,而是着重打量了周围的布置,这里并不算宽敞,大约七八十平米,靠窗摆着几张方桌,左边墙上挂着一张琵琶,下面还摆放着琴瑟、箫笛、箜篌、埙等乐器。右边则放着几副围棋和象棋之类的物件。显然,这里不只是休息室,还是娱乐室。
其他人各自找了个位置,一边享用点心一边攀谈。染袖余光打量肃立在门边了两名内侍,暗自思忖,这种考核除了测试皇子们的学识之外,随侍是否也在观察之列?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身边的人也能间接反应其主的品。
染袖悄悄问离若:“离若,会下棋吗?”
离若点头:“以前公公教过,勉强能下几手。”
“太好了。”染袖笑道,“待在屋子里也很无趣,不如我们去院子里下棋如何?”
离若自然没有意见,两人收拾了一副棋子便走到院子中,分左右坐好。这个位置刚好能透过窗子看到斋内的部分情况,禹昊就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这时候正在专注地写着什么,坐姿端正,运笔有度。
染袖笑了笑,开始与离若下棋。
四位皇子,除了泓睿之外,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考试,年纪幼小,考官显然不会出太难的题。但是令染袖没想到的是,这初考就考了一上午,似乎还不允许出来如厕,整整两个时辰都不见人出来。
“为何会这么久?”离若一边落子一边疑惑道。
按理来说,十岁孩童的题目以及考核范围都有限,考官们总不能让他们默写整本的内容吧?
染袖并未回话,也没有转头去看,只是关注于棋局。她捻着棋子暗想,恐怕靠的不单只是他们所掌握的知识,更重要的是心。若她猜测不错,下午还会继续。
果然,到中午也不见禹昊等人出来,午膳由内侍送进去,这段时间倒是允许去一次茅房,只是不得与其他人攀谈。染袖只见由内侍领着的禹昊朝这边看了一眼,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染袖不由得放下心来。这般年纪的孩子,哪里受得了久坐?再加上周围考官的注视以及考试的压力,即便是泓睿都忍不住暗自舒气,更不用说其他几个孩子了。这样一对比,禹昊的表现倒是出乎意料。
染袖和离若停下对弈,和其他人一起前往后院用饭,女和太监分坐两桌,食物非常丰富,甚至比在中时还好,另外还摆置了美酒。几名太监兴致高昂,虽然不敢真的豪饮,但都忍不住小饮了一杯。
屋内酒香四溢,饭菜可口,在这样的气氛下,几人逐渐放开,筷起筷落,笑闹畅谈。旁边站着几名内侍,不时给众人布菜倒酒,服侍周道。
染袖不动声色,默默地吃着东西,倒是她对面的女忍不住开口说话。
“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染袖细细咀嚼完嘴中的食物,才回道:“我叫染袖,姐姐呢?”
“巧霓。”那名女笑着回答。
染袖知道她是服侍泓旭的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相貌姣好,看起来很好相处。
正在这时,另一边传来几人略显吵闹的声音,染袖微微皱了皱眉,余光看向离若,见他脊背挺直,脸带微笑,动作斯文,并未参与到其余人的畅谈中,连桌上的酒也没动过。
染袖暗自点头。在中,并非所有人都拥有良好的教养,一般的下人,出身微寒,见识浅薄,品质良莠不齐。就像现在,虽然并未表现出鄙之态,但他们是皇子的随侍,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各自的主子,怎能随便在饭桌上放肆喧哗?而且旁边的内侍一直斟酒,似乎有意测试他们的定力。好在众人还知道进退,没敢真的饮酒过度。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屋外传来几声钟磬声,这是午膳时间结束的信号。染袖和另一名女早已吃完,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直到听到声音之后才相继起身。
待到众人离开饭堂,内侍们开始收拾桌子,他们先在每个人的位置观察了一会,然后拿出一块木牌刻了几笔。太监这桌的桌面有些狼藉,碗盘周围落有不少饭菜残渣。而女这一桌则干净很多,其中染袖的位置特别显眼,她的碗中不留一粒米饭,桌面上也无任何残渣,用过筷子摆放整齐,这样的礼仪规范简直不像一名下人。另一名女与之相比则差了很多。
几名内侍对视一眼,颇有些诧异,不过他们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尽职地记录着。
下午的考试还在继续,长时间的枯坐,让几个孩子动作僵硬,虽然还尽力保持着仪态,但表情明显有了苦闷之色,偏偏还不敢随便活动身体。
禹昊嘴角一直挂着微笑,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不紧不慢地抄写着,权当练习法。只有在换纸的时候才会观察一下众人的情况,或者转头看一看院子中的染袖,偶尔会受到对方鼓励的眼神,他便会觉得无比安心。
所谓考核,也不过如此。
禹昊的表现被几位考官尽收眼底。他们暗自点头,传言这名皇子因其母的亡故而无法成言,接着先后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