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会输给你。
她在心里说。
高强度到近乎於体力劳动的脑力劳动一直持续到了标书上交截至日当天,早上八点,任宣随便套上睡衣,拿出钥匙开门,门口赫然是暂时客串快递的谢移。
看到他身後的若素,谢移似笑非笑,也不多问,接过标书,毫不废话,转身就走。
关上门,把身上的睡衣一甩,任宣就跟电池用完一样,干干脆脆两脚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若素在後面一架,好歹让他没砸到地面上。
任宣晃晃脑袋,口齿不清:“不行了……好困……”
昨晚他放若素去睡觉,自己埋头干了一夜,现在若素还能支撑,他是彻底不行了。
若素咬牙架住他,把他弄到卧室,往床上一丢,刚要转身出去,却被任宣一把拉住。
他口齿不清,“一起睡……”
我要去做饭打扫房间接狗狗回来总之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赶紧去睡觉睡醒了吃饭洗澡刮胡子──
明明可以对著他直接说出来,但是看著把脸埋在被子里,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连狐狸皮一样的头发都乱蓬蓬炸毛,话都说不利索的男人,忽然就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顺从的被他象个大抱枕一样抱住,她发现,居然已经不那麽恶心了。
她自从十七岁经历过那次事件之後,就对於一切非自己主动下的和男的生理接触都有著极端的厌恶。
在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连瞬花倒给她水,只要她想到这杯子被男人碰过,她都能吐出来。
而现在,这个男人即便抱著她,她也不会觉得想吐了。
这该算是习惯的力量麽?
翻个身,面对他,若素看著看著,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梦。
梦里颠三倒四的各种片段汹涌而来。红的绿的蓝的黑的,最後是一片淡去的白。
雪白的颜色几乎刺得人没法睁眼,但是明明是那麽刺眼的光芒,她偏偏能看到雪白里一张又一张不怀好意的脸。-──
女人的,男人的,脸孔们旋转著扭曲,伸出猩红的舌头,最後被光芒绞散,雪白里带了腥红,有若被水冲洗过的刚刚切割下来的,分外触目可怕。
她慢慢蜷缩起来,捂住耳朵,环抱住自己。
让她觉得自己会被溶化的光芒忽然消失,黯淡下来的光彩里有人向她伸手,声音温和,手指修长,对她说,我带你走。
她迟疑了一下,心底忽然有绝望涌了上来。
只要搭上这只手,自己就彻底的,远离了正常的世界吧。
但是,她有什麽可选择的呢?
她只能选择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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