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碧玉留意是胡雪儿姐姐,陈家太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亲戚,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几眼,长相和胡雪儿有三分相像,但气质更严肃些,更内敛些,闭着嘴极少开口。身边跟着几名美妾,极周到小心服侍着她。陈太太是那种最典型官太太,出身大家神情端庄大方,行事滴水不漏。
不过她送上一份厚礼,一对金项圈,一对金镶玉手镯,一对龙凤玉佩,一套宝石头面。
当碧玉下去更衣时,小丫头送上几份礼单,碧玉快速浏览了一遍,看到陈家这份礼单时,呆了半响,这不过是满月酒宴,不用送这么贵重礼物吧。
碧玉脑子里转了几转,“先收到库房去,等晚上问过老爷再说。”无功不受禄,太重礼往往代表着若有所图。
因为人多,碧玉要照顾客人,所以没跟陈太太多谈几句,只是浅浅客套了几句,相约以后两家多走动。
热闹了一天客人都散去,碧玉累浑身发酸倒在椅子上休息,招呼客人真是件挺累心事。幸好刘家不大请客,否则肯定会累死。
刘仁杰也在外院应酬了一天,回到房中已经浑身乏力。
他铺盖早晨已经搬回卧室,不用再住到隔壁孤枕难眠了。这点让他特别满意。
碧玉硬撑着服侍他换衣漱洗,好久没做这个了。
刘仁杰拉着她手心疼不已,“不要管我,你先躺着,今天肯定累坏了。”他住在隔壁都是自己动手,不用人服侍。
碧玉捏了捏自己脸,“还好,只是这脸快笑僵了。”笑了一天结果。
刘仁杰不由好笑,“我何尝不是,这些人谁都不能得罪,何况这是大喜事。”这也是没有办法事情。
“对了,我忘了一件事。”碧玉将陈家送礼物说了一遍,未了问道,“他家这是为何?”
刘仁杰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可能是他家想替首辅大人拉拢我们吧。”他只得出这个结论也不知对不对?这礼重有些不合情理。
碧玉惊讶张大嘴,“先前不是说表姐夫跟李侍郎交情不错吗?怎么突然又倒向另一边了?”
刘家和陈家是二重亲戚,在称呼上依照刘胡两家表亲关系,称表姐表弟。这样更省事些,如果照碧玉和胡雪儿关系论,更麻烦。
刘仁杰一五一十将朝堂上事说出来,“表姐夫跟李侍郎以前关系是不错,但并不是属于他们一派。只是前几天他认了首辅做干爹,算是正式倒向首辅一边了。”这官场上关系错综复杂,一不留心就会掀起惊波骇浪。
碧玉嘴张更大了,“怎么这么突然?”认干爹,好像官场上很流行认干亲,通过这种关系将两家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也觉得挺突然。”刘仁杰笑了笑,“只是在官场上随时都会发生稀奇古怪事情,这样一想也就觉得挺平常。”
碧玉只觉那份礼单烫手,“那我们收下这礼会不会有麻烦?”要是有,拼着得罪陈家,也不能收下这份礼。
刘仁杰想了想,“不会,这是满月酒礼,就算别人知道,也没什么。”他是这么认为,不过明天再问一下吕登,如果他也这么认为,那就没事。
“那就好。”碧玉想起一事有些担心问道,“那个讨厌李彦宏有没有为难你和哥哥?”这人简直就是刘吕两家心腹大患。
刘仁杰忙安慰道,“没有,你别c,ao心这些。”
碧玉撅了撅嘴,“可我就是担心你们嘛。”
“傻瓜,照顾好自己身体,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娘和孩子们,这些就够你忙。”刘仁杰抱着她哄道,“外面事有我们男人应付。”
“知道了。”碧玉也知道他话有道理,点点头道,“相公,你很累了,歇着吧。”管好内院让他没后顾之忧,就是她责任,其他事她无能为力。
两人分开了许久,此时抱在一起并没有亲热,轻言细语交谈,身体虽疲倦,但却舍不得休息,心中都觉得温馨无比。
月光照进屋子里,散落在两人脸上,形成一副相依相偎极美画面。
过了几日,陈太太来访,碧玉心中疑惑但不敢怠慢忙出去迎接,同时让人请胡雪儿过来。
三人在花厅落坐,下人上了茶点。
嘘寒问暖了几句,陈太太提出见见两个孩子,碧玉忙让人将两个孩子抱上来。
陈太太亲自抱过刘玦夸了又夸,对刘瑛也是赞了又赞。
等下人抱着两孩子下去后,陈太太笑道,“表弟妹,你这对孩子果然出色,你和表弟是极有福。”
碧玉投桃报陈一番,“表姐一双儿女更是出众,听说淳哥儿年方八岁,但已经出口成章,有神童之名。”淳哥儿是陈家嫡子,被当成眼珠子般疼爱。
陈太太笑道,“那是别人谬赞,并不能当真。”心中却挺得意。陈家那么多孩子,只有她淳哥儿是最出色,也最得陈家长辈疼爱。有了这个聪明出色儿子,她也稳稳坐在正室位置,大力打压侧室,也将所有庶子牢牢压在底下,不让他们出头跟儿子争风。
碧玉知道当母亲心情,夸孩子比夸她更让她高兴,“怎么会呢?正是他才华出众,才让人夸赞不止。”
陈太太客套了几句,嘴角却极难得扬起一抹笑。
胡雪儿也凑趣夸了外甥几句,让陈太太更是开怀。
陈太太突然开口道,“我瞧着你家大姐儿长极好,将来也不知是哪家男儿有福。”
碧玉愣了愣,这话下之意好像有提亲之意,只是她家女儿才三岁啊,这么小就要许配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