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停又道:“能佩戴这种剑的人,不是出自皇,就是来自王府。再说,如果来的是侯璬的人,今儿个,我只怕早死了八百回……他训练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角儿。她不是!”
十无殇微微有点讶异,九哥很少会把一件事解释的这么清楚的——这么多年,九哥很少和沧国人有交集,尤其这形似软禁的五年,他更是少与沧人打交道。原以为他是讨厌那些人的,但是,听这口气,他好像很了解沧国,就好像他去过那个遥远的国度一般。
关于九华沧国,十无殇所知甚少,只听说那是一个很强大的国家,地广物博,远远比他们龙苍任何一个国家强大。关于九哥的一切,他更是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九哥是当今皇上最最看重的一个义子,五年前,也正是因为九哥力保,他与七哥才可以从那场叛乱中活下来。
他对九哥并不了解,九哥从不说起自己儿时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
十无殇不再问,而是低下头又开始研究这把剑,忽而咦了一声,道:
“咦,这上面有字……”
剑鞘上镶着紫色的明玉,玉上刻着三个字,他跟沧国商人有一些交往,认得上面的字:寒鲛剑,不觉失声而叫:“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寒鲛剑?”
他也是听来往的沧人说的,沧国善铸剑,其中一位名叫百里奚的铸剑师就以铸剑为乐,这寒鲛剑就是其中一把,削铁如泥,切金断玉。
此人所造之剑,后来在一次品剑大会上集团失窃,此案曾惊动九华大帝。
破案之后,百里奚将他的剑悉数上献,从此为九华大帝效命,听其调遣,封为铸剑大臣,专为军队造兵器。至于那些剑,最后皆被九华大帝赐给了臣下。
“嗯,这是寒鲛剑。”
九无擎点头,随口应道:“能得此剑者,身份必定尊贵。”
“那就奇怪了……沧国远在万里之外,来人若是很有身份,他们为什么不好好在自己的国度安享尊贵,而要冒着穿越死亡沙漠的危险,跑到西秦来,而且,还要夜闯我们公子府?”
他低头闻了闻,好像有股淡淡的香:“是梅香……剑主人是个女的?”
十无殇很惊讶,公子府从来是女人们害怕的地方,居然有人敢夜闯:“但这龙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这个女子搅到了一起?”
九无擎不说话,把寒鲛剑拿在手上,细细的着那三个来自沧国的文字,心中依约猜到有可能慕倾城的身份已经被龙奕拆穿,要不然龙奕怎会突然手到公子府。
今儿外头传开说龙奕要上镇南王府去提亲,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龙奕看中的应该是假扮慕倾城的金凌,至于真正的慕倾城,十有八~九是出了什么事——假慕倾城向晋王索要的那两件东西,全是续命的药材,由此可见,那人必是得了什么重病。
他的心,有点乱,真的乱!
来的人,真是金凌。
青云纵,寒鲛剑,便是有力的证明。
可问题是,她从来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一别一十三年,刚刚开始,他还满怀希望,心中以为总有机会可以和母亲一起回去九华。那里才是他的家,他的,有慈爱威严的父亲,有活泼可爱的妹妹,有尊贵不凡的义父,有美若天仙的未婚妻,有他的锦绣前程。他想回去,那么渴望的回到自己的幸福当中去。他还想遵从“父亲”的遗命,让母亲风风光光的嫁入定北王府。
可残酷的现实将他的希望彻底粉碎。
如今,他已不再怀什么希望!
时间的车轮辗过了足足十三年,儿时的记忆也已被辗模糊,他不再奢望回去娶妻生子……
九无擎的浓眉,不自觉微蹙,不为别的,就为她的出现太过突然,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是惊,是喜,是乱,更是纠结心肠难以言述的疼痛。
滋味,是何等的繁复!
***
“九哥?你在想什么?怎么心事重重的?”
十无殇惊讶的发现他的九哥在走神,正确来说,简直是在失魂落魄——这样的表情,他曾在七哥脸上捕捉到过,那时候,七哥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难道九哥也有意中人?
“没什么?”
九无擎回过神,抖抖眉心,忽然记起什么,目光一正:“子鹏,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东方若歆被龙奕带走了!”
十无殇一楞,跳了起来,脸色陡然一变:“什么?”
东罗眼皮跳了一下,没见过十公子会为一个女人而变脸过,这种变脸不是假装的。他微微有点吃惊,心下明白爷为什么会放人了——东方若歆是十公子藏在心里的软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七公子有,十公子也有,至于他们的主子……
东罗瞟了几眼,暂时看不出爷的死在哪里!
“我去找他要人!”
十无殇拂袍而去,脸上皆是凝重的气息,失了平常的镇定。
“别那么冲动!要找,也轮不到你出马。连夜兴师动众,会害死她——这件事,我来处置,明天我以公子府名义去跟他交涉!”
九无擎没有拦,待他快跨出听风楼大门时,淡淡的一句很有力的拉住了他离去的步子。
急匆匆的去要人,就是向所有人宣告,十公子在意那个女人,这样一个身份,会给她带来致命的危险,而以公子府名义出去要人,由九无擎出面,是为了维护公子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