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吐出桃核,准确的扔进痰盂里,整个身子突然惊警起来,神识在提醒他,有来历不明白灵魄向这里逼近。
“是我!”
一个森冷森冷的冒着危险气息的自门外传来,同一时间,阁门被一道异样的力量砰的一下撞开,门板来回剧烈的摇晃罢,一抹金光自阁外重重仙气间似飓风似的卷来,而后,万道金鳞化作一道人形,一个威风凛凛、目露怒火的硬俊男子现身于月老眼前。
月老才拿到手上的第二个仙桃啪的落到了地上,心肝直颤。
按理说,这只是一个灵魄,身为大仙,自然不必惧怕了他?
那有人就会问了:何为灵魄?
这么说吧——在人间,凡人死了,魂魄就会被牛头马面锁了回去,而后重新打入六道轮回。
灵魄呢,是指在天界犯了天条被赶下凡间历劫的天神,在人间死后归位前那抹神魄。若是顺利归位,神魄就不必东游西荡。若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没有归位,又没有再次投胎为人的,那便成了一抹凝不成灵体的灵魄。
灵魄的出现,大都是违逆天理循环的产物,是不容于天界的。
无论谁,见到了,都能收了他或重新打入人间,或是交与天刑司处置。
有人可能又会问了:既然如此,这月老干嘛害怕?
月老心里虚虚笑着,也开始咽口水:“哦,天帝陛下,今儿这吹的是什么风?居然把您给吹了来?”
是啊是啊,这灵魄,乃是天界最高统率的,小小一个月老仙能拿他怎样?
此时此刻,月老已经恨不能马上立即遁走,他是听说天帝叫佛陀收服了,才敢回姻缘阁睡个安稳觉的。
现在这怎么回事啊?
天帝怎么还是灵魄,
怎么还是没有度过那道情劫?
“你说呢?”
天帝昊不离冷笑,跨上去一把将月老揪在手上,极度危险的逼视着:
“月老儿,你长的是什么心眼,居然敢如此忽悠我家凌儿……说,你给本尊说明白了,既然给熙儿和凌儿牵了红线,为何中途又生生将他们的红线给扯断?他~的,你当我没附身神尊本位,就不知道有人在暗地里玩这些鬼把戏了吗?”
“不关小老儿的事。”
月老儿哭丧着脸,连连摆手——这瞧这样,真是可怜的紧:在人前,受万千男男女女朝拜的月老仙,在天帝面前,他只是一个可怜虫,要是被祟拜他的百姓瞧见了,那可真是丢人丢到才姥姥家了。
“这是注定的。青龙注定不能做金凌公主的夫婿的——天帝陛下也知天界法则。青龙诸子是守盘神兽,入世,只是历劫。劫尽归来,他们的重责还是镇守天盘。绝不能迷恋人间情爱欲念……”
“闭嘴!少在那里推卸责任——既然知道他的责任在于守天,当初你为什么要在他和凌儿身上牵线?”
昊不离吼断他的强词夺理。
月老苦着一张脸继续叫:
“真不关小老儿的事,这是天数。青龙下凡,必要历尽一切劫数。情劫一数,也在其中。小老儿总得替他寻一个度他情关的女子。这事儿,是通过抓阄决定的,不想好歹不歹,就抓住到了金凌公主的姻缘线。所以……这事就这样慢慢,慢慢发展下来了……可后来,小老儿发现这样下去会出事——金凌公主是天帝您的女儿,如今虽是凡体身,但拥有着强大的神识,对青龙有着强大的占有欲。这种执意会坏了青龙的修为——所以……”
“所以,你就联合了阎罗殿那鬼东西,把熙儿整的人不人,鬼不鬼,还想折了他的阳寿……”
昊不离眼里冒起的熊熊怒火足可以把月老儿整个烧没了。
“不不不,不是故意整他,是他命数注定会经历这一切。呃,好吧!小老儿与鬼东西多多少少有点私心。鬼东西说了,四神兽镇守天盘,那是缺一不可的。所以,趁早断了青龙的情念,令他得回正果,清楚了自己的真正使命,他便不会再弥足深陷。这样与他与金凌公主而言都是最好的。这样也能帮助天帝陛下了却旧缘。红尘一切,如幻境,陛下该早些清醒过来,放下一切,继续做天界之主……啊,天帝陛下……”
那个很懂顾全大局的大仙被狠狠摔了下去,像一个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滚,连戴在头上的仙冠都摔歪了。
红娘吓的将头缩到了案台后面,天呐,这位年轻的天帝真是发怒了。
“滚,把我家凌儿熙儿害在这副模样,你还有理了?还想手管本尊的事?月老,谁给您这么大的权力?嗯?谁给的?”
昊不离吼了一声,脸,恻恻的。
这是天职啊!
月老想答,最后却化作迭迭苦笑,突然觉得这对父女还真是像:全都是死脑筋——天帝的姻缘本就不属于他月老所管,但他知道,天帝和天后的缘份,全是天帝强求得来的。至于如今这位金凌公主呢,是凡人,缘份是在他管辖的范围内。
可如今,他惊讶的发现,既便他硬生生剪断了他们之间的红线,他们还是找到了彼此。这位金凌公主继承着天帝强大的意念,她的姻缘,如今已不是他这个老仙可以管束得了的了。
唉,这一对父女啊,真是叫人头疼的厉害。
月老无奈的摇头。
昊不离冷眼睨了一眼,想到熙儿如今这惨状,情知他快寿终正寝了,作为“义父”,作为“岳父”,他哪能坐视不理:
“玉连子,走,去阎罗殿……烧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