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服来的是李姑姑笑盈盈上前,看着面前这两位一模一样的姑娘,一个显得温柔娴静,还温温带着笑容,着淡色的罗裙,便似凌波之仙子,另一个傲气凛凛,锐利的眸,噙着一抹似讥非讥的笑意,着一袭红罗,随意嗑着瓜子。
这二人,都对这两套衣裳视而不见。
她不由的上前又问了一声:“请问两位小姐,谁是未来的皇后:倾城娘娘。请娘娘试嫁衣,若有什么不合体的地方,奴婢立即让人去修整。明儿个就是大礼之期,这事,真正是马虎不得的。”
两个姑娘依旧不搭理。
一个在想:姑我姓金,名凌,别想套住我,什么皇后娘娘,见鬼去吧!
一个在想:嫁去皇的又不是我,以后,我是慕倾云,不再是什么倾城了!
两个人彼此观望一眼,自顾自忙自己的。一个只顾着吃,一个顾着看香袋上的针法。
至于小怪,早乖乖的藏起来了。
李姑姑身上直冒汗,犯迷糊,为嘛两位小姐都不吱话,皇后娘娘啊,天下多少女子巴望着呢,怎么落到这位倾城小姐头上,就这么不吃香,居然谁都不肯认自己是那位好命的贵人。
门又开了,这番进来的是国师宋黎。
人家一眼就认出哪个是金凌,哪个是慕倾城,那气质太不一样了。
金凌一看到这个祸害,就“嗖”的两眼冒火光;倾城一瞧见这位大人,就面露紧张之色。
“娘娘……”
宋黎走上前,行礼,看似恭恭敬敬,没有半分差错,但那虚虚欠身的姿势,却生着一种倨傲的神气。
“你又来做什么?”
“是这样子的,皇上料到皇后娘娘可能会闹一些小脾气,是故令臣下过来劝劝。皇上说了,明天的大婚事关我西秦我的颜面,请娘娘一定配合好,令帝家这场婚礼完美的完成。”
宋黎笑眯眯着,那模样,就像一只怀着算计的老狐狸,眼睛里流转的尽是贼光。
原来拓跋弘也在担心明儿个她会闹事?
金凌板着脸冷笑:
“本姑娘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左右过……想让我心甘情愿的嫁拓跋弘,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一字一顿,表示这件事完全不可商量。
言下之下就是:明天,你们等着闹笑话吧!
宋黎完全不惊怪,一径笑:
“是吗?可这世上没有完全绝对的事。纵然你是天之娇女,落魄了,也只能顺势而为。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固执已见的闹脾气,最后受委屈受累的还是自己——哦,对了,皇上让老夫告诉您一声:娘娘要是误了时间,误一刻钟,被抓的九华人就会被砍掉一个。鍄京里的九华人不下五百人。娘娘要是希望那些无辜人因为娘娘的任而丢了命,那您就去闹去吧!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末了,一记冷哼,尽是兴灾乐祸看好戏的调调。
某人的脸色微变:
“你……堂堂一国之帝,尽做一些小人行径!”
金姑娘一怒,将桌案上的两套嫁衣悉数往他身上翻了过去。
宋黎早想料到她会怒,信手一捞,将两件新嫁衣一并捞了过来,凌空一送,重新放到案上,嘴里沉笑:
“姑娘的大小姐脾是不是大了一些?请问你现在还能有什么倚仗。如今,你能倚仗的也就皇上对你的几分怜惜罢了。哪天,皇上若对你没了最后几分宠爱,你就什么也不是。哦,对了,最后再提醒一声:皇衣的凤裙是用来行婚礼的,不是用来砸人的,可不能出现半点岔子。若是坏了,不能穿了,死的就可不止一个两个。所以啊,姑娘还是改改脾气的好。”
他看似好心的忠告着,然后,退了一步,淡淡的叮咛身边人:“李姑姑,好好服侍着,明儿个务必将皇后娘娘打扮的漂漂亮亮送上喜轿!”
“是!”
李姑姑兢兢惊惊的答应着。
宋黎深一笑,不再理会气怒交加的某人,转身离开。
金凌气不过,将手上的嫁衣再度翻了出去。
火爆的脾气令李姑姑看的那是瞠目结舌。
天呐地呐,传说慕小姐那可是一等一的大家闺秀,以前虽然长的丑了一些,但总归是子温温娴静的——现下看来,外头传来的话,果然是当不得真的,居然如此凶悍——皇上御赐的凤衣也敢往地上砸?这要是砸坏了,她这个管事的人小命不保那是次要的,娘娘这是在羞辱皇家啊,那罪可就大了。
“哎呀喂,娘娘啊,砸不得砸不得!”
连忙上来制止,抢住。
“滚开去。本姑娘做事,还轮不到你们这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老巫婆来多管。”
左右来回数个巴掌就横扫了过去。
金凌从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这一次,真是气翻。
李姑姑忙将嫁衣放下,捂着打疼的脸孔,惊恐的退了下去。
慕倾城呆呆的看着,沉默半天,不语也不劝,出门去。
一个女人,只会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欢天喜地的穿嫁衣。
今日,自知此身所嫁非人,前景茫茫,这种婚事,只是一种无奈的悲伤,她哪有这种兴致去试穿?
金凌呢,越看那嫁衣,心头越火大,噌噌噌过去,将东西一径扫到地上。
忽一个陌生小婢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直叫:
“娘娘息怒,别拿嫁衣出气,砸坏了,是要出人命的。娘娘,娘娘,嫁衣坏了,误了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