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不成语,十三年的思念,那是怎么一份情感——想小姐而今二十有一,十三年前,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罢了,是怎样一份青梅竹马之情,令她如此刻骨铭心惦记至今?
“小姐便这么爱他吗?”
青子漪有点疑惑,想自己儿时,也曾有过两小无猜的玩伴,离别多年后,历经人世恣睢辛苦,早淡寡了当年的记忆,如今她默默喜欢的是另有其人。
金凌一楞,静默不语。
何为爱?
其实,她并不太懂——儿时的喜欢,只是一种依恋,一种习惯,那时太小,本不懂什么是爱!
十三年来,她固守心扉,一心认定了儿时的他才配做自己的夫君,便不曾让任何人进驻过自己的心里。
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却从不曾深探,这是不是爱?
“小姐,你与他分开了十几年,小的时候,你会喜欢他,长大后,又这么多年不见,你确定你会一如既往的喜欢吗?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喜欢一个男人,而不是以一个妹妹的身份喜欢身边一个亲人一样的哥哥。你这么辛苦的找他,寻的只是当年的记忆,要是人真被你找到了,彼此心情已不再,也许,他另外有了意中人,也许,你见到他,却发现自己喜欢不起来了怎么办……”
“不可能!”
金凌又急又促又响又亮的打断,莫名的就露了几分心虚。
她的心里从来不曾这么假定过,可为什么在子漪如此假定的时候,她的眼前会闪过晏之那清凉的眼神,以及那弯弯勾起的唇角。
“熙哥哥不会变心,我也不会!”
青子漪张了张嘴,本想说:无所谓变心不变心,小时候的情谊,那算不得是男女之情。
最终,她并没有说——小姐虽然足智多谋,但于男女之事,却是一张白纸。
她突然很担心,小姐执着了这么多年,要是最后发现所追寻的人,并非自己心头所爱,又或者,那人就如自己所说,已另外娶妻生子,到时,小姐将情何以堪?
掀开车帘,阳光了进来,金凌眯了一下眸子,努力甩开那张清凉的脸孔,心里一再的告戒自己,那个人,只是人生一个过客,即便投缘又如何,对于一个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的人,本无需挂念。
至于所谓的喜欢或者不许多,爱或是不爱,现在何必想的那么早。她深信,只要那人是燕熙,她一定还能如以前那般喜欢他,他必也如此!
而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回去公子府!
想到公子府,金凌想的便是那个现在还落在龙奕手上的东方若歆,以及九公子刻意找龙奕要人的情景——前天的戏码老是在眼前浮现,一遍又一遍,九公子那冰冷的凝睇,是什么意思?那一眸,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既然九公子刻意和镇南王府疏远了这么多年,为何又会在昨日冒冒然上门,当真是为了索要东方若歆?
这理由,显得很不充足,可若是因为发现了她就是那夜的闯入者,他也没必要上门来看诊——
这个九无擎,到底怀的是什么心思啊?
她的心,莫名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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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前脚才踏进镇南王府大门,东方轲闻报后急匆匆就赶了过来,身上穿着朝服,刚硬的脸孔尽是疲惫之色,显然是一宿未得睡了,看到“慕倾城”,那紧锁的浓眉稍稍舒展了一下。
他身后,慕倾城的嫡舅母,庶舅母,穿金戴银的跟在其后,几个待字闺中的表妹,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七小姐,紧跟不舍,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看到她安然归来,一身嫣霞雪锦裙,青纱掩面,静静如枝上之桃花,重现在镇南王府的庭院内,皆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瞪着她,好像都很不高兴。
也不知是谁咕嘀了一声:“老天还真不长眼,都以为这番定是死了,居然又活着回来了…
…啧啧啧,足足一天一夜,只怕身子早已不干净了……这下,我看那些有头有脸的公子爷还有谁肯要她?”
大有吃不到萄葡直喊萄葡酸的味儿。
金凌随意瞄了一眼,瞧见是府里最小的七小姐挽着五小姐,很不屑的投来鄙夷之色。在她们眼里,慕倾城一无是处,本比不上她们的花容月貌,却比她们有本事招莱诸公子的侧目——这些小心眼的姑娘,正是思春之龄,谁乐意被一个“又老又丑”的女子比下去,巴不得她死掉,或是毁了名洁,如此才可解了她们心头之气吧!
东方轲听到耳里,脸孔顿时一沉,猛的回头,盯着那个嘴毒的小姑娘厉叱一声:“孽障,怎么说话的?居然敢如此咒你表姐?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偏学坏的,管家,将七小姐押到祠堂反省去,若抄不完十卷佛经,别给我出来!”
七小姐小脸孔一白,哭闹着喊了几声:“爹爹偏心,什么都向着这个祸害……也不想想,我们镇南王府如今因为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乱成什么样子了……爹……”
哭声渐远,府中的侍卫上前将人押了下去。
“你们给我听着,以后要是谁还敢恶待慕丫头,家法处置!”
东方轲冷冷盯着身后一堆女人,一字一顿的放出话来,表情极为危险。
镇南王妃脸色闷闷的看了一眼,几个庶夫人,神情各异,以前,这些人仗着镇南王常年不在家,常常欺负慕倾城。
当下,不再理会她们,急步走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