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一片宁静,马车外一片喧哗,今日是祈福大会第三天,鍄京城内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叫卖声,吵闹声,嘻耍声,不绝于耳——与百姓而言,日子是极简单的,开门七件事,柴米盐油酱醋茶。可与那种权位上的高官贵主来说,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们酒足饭饱之后,成天就在搞这种谋诡计。
如果说三年前,晋王府的人买凶杀人,那么,她得反过来看了,晋王为什么要买凶呢?
假定逐子行刺的那个神秘少年就是煞龙盟右派一系的新司主,这样一个神秘人物的存在,和晋王府会生着怎样的利益冲突?若没有冲突,晋王不可能没事拿金子出来砸人,人家又不是傻子!
良久,金凌才吁了一口气,敲了敲有点乱的脑袋瓜,努力理出头绪:“你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最终想说明什么?”
“刚才,主子不是问昨儿个发生什么事了?”
他说了这么多,总归是有理由的。
“嗯!说吧!我听着!”
“昨日桃园发生命案,八个龙域人有七个被人化尸在了桃园,其中一个逃了回去,现在昏迷不醒。龙卉公主带人大闹镇南王府,认定她们的人死与慕倾城有关,偏巧,昨儿个小姐失踪,昨日到现在,整个镇南王府已乱成一团。”
金凌再度一呆,那几个女人死掉了?怎么会死掉?而且,用的还是化尸粉?谁会这么残忍?
青子漪听得背上拔凉拔凉的,脑子里更是乱哄哄的,忽然灵光一亮,冷不伶仃冒出一句来:
“对了,昨天我看到了传说中的煞龙七星阵……七个人摆出一个北斗阵形……龙域那两个老太婆瞧见后,脸孔一下会都变绿了……立即落荒而逃……小姐,会不会是晏之怕自己的身份外泄,才向龙域的人下了毒手……”
逐子脸孔陡然一沉,看向金凌时,他的眼底多了几丝肯定:“只有煞龙七宿才懂得摆这个阵法,而这七宿,据说历来皆是司主的近身护法。主子,看来,那个救你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煞龙盟右派一系的司主!”
金凌张了张嘴,彻底凌乱了。
天呐,如果说,晏子是逐子嘴里那个神秘莫测的司主,那么,他为什么要刻意接近她?如果真是他因为怕被人叫破,而让人弄死了那几个女人,为什么又会有活口漏网?另外,子漪也看到了,他们怎么没有处理掉她?
会不会是另有黑手在背后意图嫁祸?
如果是,那么,对方是想嫁祸给“慕倾城”,从而祸及镇南王府?还是想嫁祸给“晏之”?这嫁祸之人,到底是与镇南王府有仇,还是和“晏之”有过结?
金凌咬着唇细思量,将美丽慧黠的大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线条,无数疑团在心里乱窜,她一再自我反省:是不是一不小心,又撞进了什么不该撞进的麻烦里面去了?那个“晏之”救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个不见任何生人的男子,一个如雪花般清凉冷静的男子,一个淡淡若秋风的男子,几乎是完美无瑕的,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让人喜欢,如此的见了一次便想见第二次……
他若大有来历,她不稀奇,他若真怀着狼子野心,她却会很难过——真的会很难过。
“阿大,调头,折回去,我要去见他!”
“是!”
马车外,是阿大在赶车,他一边慢慢赶着马车,一边听着他们说话,此刻,听到主子命令,立即应了一声,慢慢的调头,重新往回赶,跟在车后的阿二阿三一时不明就理,愣了一下后,皆跟着调转了马头。
不一会儿,回到了静馆大门前,金凌跳下马车,抬头望去,整长福街,喜气洋洋,一片热闹,独独这静馆,除了门前挂着喜庆的灯笼外,便是一片冷清,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静”馆。
戴上门纱,踏下马车,金凌举目对着这一座静似被人遗忘的别致馆府,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徐步上去,执着门环敲了三下,很斯文的敲罢门,手才放下,一个黑袍男子来开门,探出头来,脸上挂着戒备之色,等看到是这位刚刚离去的姑娘时,愣了愣,问:
“小姐怎么又回来了?”
说着,将门开直,态度变的极为恭敬。
金凌点点头,往里面瞟,却见直通正厅的宽阔通道上,一片整整齐齐,没了刚才那满地狼藉,已收藏的干干净净:“我找你家公子还有点事说!麻烦通传一下!”
“这!”
黑袍男子露出了为难之色,一顿后,才道:“只怕见不了了……小姐前脚走,我家公子后脚就离开了……连龙少主也没见到我家公子的面……小姐这是有急事吗?”
“离开?去哪了?”
金凌疑惑的问。
黑衣男子呵一笑,说:“公子去哪怎会与我们这些底下人说……”
“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公子没说!”
金凌不觉皱起秀眉。
“算了,那我过几天再来找他!”
转身离开,黑衣男子带着笑在身后恭送:“姑娘慢走!”
马车边上,子漪捂着肩头跨了下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脸上也露出了奇疑之色。
金凌默默的钻进马车,闭了眼,倚着车壁不再说话,思绪一片乱哄哄,找不着头绪,在这一切乱如麻的事件里,她寻不出规律。
但她知道,桃林这场“奇遇”,并非是“奇遇”,她也无法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