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清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敲诈了,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良久,才颤声说了句:“你……你这无赖……!”
面对凝清光的恶言,云殁表现的不以为意,她转身背对着凝清光坐在床沿,曲线优美的脊背毫无遮掩的展现在眼前。
凝清光全身一震,犹如惊雷掠过心头的并不是那绝美的背影,而是——纵横右肩甲骨至左腰的狰狞伤疤!
斜斜的如同蛆虫附着在凝脂白玉般的瘦弱身段上,大煞风景,甚至有些令人作呕的恶寒感。究竟是如何造成如此大的伤疤,足有一指宽,微微凸起,本来颜色不深,但衬着那完美的白皙肌肤却显得尤为触目惊心。那伤好像已经有了些年代,大概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与身材一同长大的吧,不然怎么会如同一只令人望而生畏的巨蟒般虬在如斯美人身上。
凝清光没了言语,突然一阵有些揪心的酸楚传来,那是一种仿佛对一块完美碧玉上有些小瑕疵般所泛起的遗憾,也像是对蜷缩在路边的受伤小猫的无助所激起的无限同情感。
凝清光张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如此丑陋的伤疤,貌美如她想必是不会希望别人提及吧。
那鲜艳到刺眼的血迹再次扫入了凝清光的眼角,罢了,确实要了人家清白大姑娘的身子,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况且同是女人的人做出这种事,她却只提出如此简单的了结方式已经不错了,确实,现今养个只顾吃喝的成年人的开销远不及一辆奔驰车。只是,真的仅此而已么?
仍不是不能安心啊……
“你放心,”云殁回头,勾起嘴角轻笑,笑却不及眼底,“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就把我当个米虫养吧。”
“你不是拉拉吧?要我一个女人养?况且你就不结婚么?父母会同意么?”
“我……没法再结婚了……”云殁盯着床单上的如浴血红莲的嫣红,依然噙着淡淡的笑,眼底却染上了深深地悲伤。
凝清光突然感到深深的自责,她怎么可以那么鲁莽?!怎么可以借着酒醉做出这种天人公愤的混账事?!姑且不说她们是初次相识,更加不可原谅的是她们同为女子!凝清光虽然本就喜欢女子,但云殁呢?她说不定正打算本本分分的相夫教子,享受平稳的幸福生活,在爱人与子嗣的簇拥下驾鹤西去。
“怎……怎么会……没法结婚……?”凝清光颤着声音问,现在的社会这么开放,随便搓一把大学女生都有那么一多半的不是雏儿了。她如此想着,好像多少能减轻自己心里的内疚。
“你要了我的第一次,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云殁的嘴角咧开,露出皓白贝齿,但眼底的忧伤却更深了。如斯美丽的女子,配上这令观者无不为其碎心哀愁。凝清光再一次看痴了,仿佛自己也沉溺在了自她身上溢出的气息,心被紧紧的攫住,她知道,自己在无意间触及了一些什么不该是她所能碰的东西,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就算是剁了它们,也无法偿还其万一吧!
“你,放心,我对你负责的!”凝清光以异常坚定地语气如此说,她受不了云殁身上的忧愁气息,如果她露出真心笑靥,一定会十分美丽吧。不知什么时候,凝清光已经暗下决心要看看那样的面容。这是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隐藏在心底的渴望……
“清……清光!”
“馨……馨儿?”
“你……你……!”
站在门口的女子——钟离馨懿,看到如此令人震惊的一幕后,脸色惨白,一手掩口,一手指着床上坐着的那对“狗女女”。滚烫的泪珠自明亮的大眼中滑落,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过,转过身掩面跑走了,留下一串晶莹在凝清光的眼里稍纵即逝。
凝清光犹如遭人当头一木奉,懵了半晌,才缓过神来,伸出手仿佛要抓住空气中佳人的余韵,却是徒劳。
“馨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然而,房门轰然关上的声响已经远去多时,她的喊声就只有自己和云殁听到,然后冷清的回荡在偌大的卧室中。
凝清光猛地起身,却被云殁抓住,冰凉的手指直接接触到肌肤,冷的她打了个寒噤。
“你干嘛?!”凝清光怒目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十分没好气的吼着。但随即想起,明明是自己用强,顿时气势又减了七分。
“你就想这样去追她么?”
云殁好笑的看着她复杂的表情,然后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她□的身体,身材高挑匀称,就算去当模特也不为过吧。最后目光停留在她那仿佛被人抛弃了的宠物表情上,忍不住调侃道,“你想再多加条裸奔罪么?”
“……!”凝清光的脸“唰”的红了,连耳根都滚烫滚烫的。她又何曾在别人面前露过身子,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态,十分不自然的走到衣柜前拿了套新衣服穿上,迫不及待的就追出门了。
云殁望着凝清光离开的方向,低下了深邃的眸子,如葱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床单上那刺目的血迹,最后,付诸一声幽叹……仿佛将生命都夹在了叹息中吐出身体,泪,不自觉的滑下,直到有一滴落在手背上才察觉,她惊讶的碰触着眼角,指尖,s-hi了。
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