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国忠猜测李谈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难不成……还有人敢说三道四?
李谈沉默半晌才说道:“我怕我走了吐蕃那边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大唐就是腹背受敌,更何况……若真有意外,我们总还有个能够容身的地方。”
杨国忠对于他说的意外十分不以为然,倒是对于吐蕃那里的分析十分认同,他起身说道:“如此,还要跟圣人说一声才行啊。”
李谈点头:“我是要进宫同阿爹说一声,只是阿爹此时未必听得进去,只怕到时还是要阿舅帮忙。”
杨国忠点头说道:“你且去。”
李谈说道:“我明日便去。”
今天是不能去的,李隆基刚有这个倾向他就匆匆进宫,这不就明摆着他刺探禁中吗?
虽然这个消息是杨昢带给他的,所以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杨家所为,然而李隆基怎么可能会真的去追究消息的源头?
肯定都算账在他身上的,还是等等吧。
最好在去说服李隆基之前,先将哥舒翰治好再说。
李谈想到这里开始思索要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去帮哥舒翰治病。
毕竟之前他跟哥舒翰别说来往,连面都基本没见过,好歹是亲王之尊,主动上门要求治病,怎么想怎么奇怪。
李谈在回王府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结果刚到王府,清空就说道:“大王,哥舒曜求见,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有余了。”
李谈听后便笑道:“来的正好。”
清空听后有些迷糊,不知道李谈是什么意思,李谈却已经大踏步走进去。
此时哥舒曜正坐在小花厅之中神思不属,等到脚步声近前才转头看了眼,在看到李谈之后瞬间站起来行礼说道:“拜见宁王殿下。”
李谈抬了抬手颇为和颜悦色说道:“子明不必多礼。”
哥舒曜,字子明,他如今是尚辇奉御,称呼官职实在是太麻烦了一些,李谈索性称了字。
哥舒曜直起身体看起来似乎在思索怎么说,李谈便问道:“当初我去凉州之时曾经听闻哥舒将军风疾严重,一晃半年过去,不知哥舒将军的病可有好转?”
他这句话问完之后,哥舒曜直接双膝一弯,跪在了里谈面前。
李谈十分惊讶问道:“子明这是何意?快快起来。”
哥舒曜虎目含泪说道:“家父重疾未愈,宫中圣手也无计可施,下官斗胆求殿下救家父一救!”
李谈一边将他扶起来一边说道:“此事不难,你先起来,哥舒将军的病居然严重到如此地步了吗?”
哥舒曜见他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一边站起来一边拭泪说道:“侍御医说若是再拖下去,只怕……”
当然最主要的是哥舒曜得到消息,似乎圣人有让哥舒翰出征的意思。
以哥舒翰如今的状况,出征很可能就死在外面了啊!
然而若是真的让他出征,只怕也是事情到了无法回转的余地,不得不启用这位尚在病中的大将。
不过,哥舒曜对于李隆基心中还是有些不满的,当初哥舒翰的病情并没有到必须回来休养的地步。
只是李隆基不知道听信了哪路小人的谗言,担心哥舒翰坐大,这便将哥舒翰召回。
哥舒翰当初也曾如宁王一般想要将吐蕃打怕,结果半途被召回,一时之间颇有些心灰意冷,身体本来就有病,再加上心病,哥舒翰的身体在路上就不太好。
等回到长安之后,他深居简出,就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到了如今竟有些油尽灯枯的意思。
李谈听到哥舒曜的意思之后,便起身说道:“既然如此,便立刻出发吧,治病耽误不得。”
哥舒曜自然对李谈千恩万谢,立刻引着李谈到了哥舒府。
对于李谈只带了一把琴,什么都没带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多问,毕竟也是在京中长大,以往对于李谈的传言也听了不少。
哥舒家上下可能都没有想到李谈居然这么有行动力,来的这么快,看到他的时候颇有些惊讶。
李谈看到他们行礼便抬手说道:“情况紧急就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了,带我去见见哥舒将军。”
李谈到了哥舒翰的主院的时候,哥舒翰正坐在院子的松树之下一点点仔细擦拭他手中的十字槊。
李谈看到哥舒翰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虽然哥舒翰是坐着的,但是他的状况看起来实在不太好,那模样竟似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
可是这不应该啊,哥舒翰虽然身患疾病,但在真正的历史上,十年之后安史之乱爆发的时候他还是出征了的,也就是说他至少还有十几年的寿命,怎么现在看起来就不太好了?
哥舒曜显然也看出父亲状态不太对,不由得直接扑过去哭道:“阿爹,阿爹你怎么起来了?我将宁王殿下请来了,阿爹你一定没事的!”
哥舒翰抬头看了一眼李谈,此时他眼睛有些浑浊,但目光温润,浑身气质平和,看上去竟然不似一个常年征战的将领!
哥舒翰撑着想要站起来说道:“下官……”
李谈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说:“哥舒将军不必多礼。”
哥舒翰听后自嘲笑了笑:“我如今并不是将军了。”
李谈沉默,李隆基为了彻底卸掉哥舒翰的兵权,连将军衔都收了回去,只给了他一个勋职和爵位。
哥舒翰说完之后看舒曜说道:“起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日后如何成为一家之主?”
哥舒曜哭得惨兮兮说道:“我不要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