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道:“逝者如斯,生者不该一直活在过去。洛君命丧凤平,南定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封氏一族全族覆灭,这还不够吗?”
盛帝道:“当年的事,确实不必再追究,可是他封睿尘在我大兴一手遮天,弄得大兴朝堂人仰马翻,这一次,若是不能让他狠狠地输一次,朕死也难瞑目。”
季沉看着案上那碗凉透了的汤药,低头领命。
此时在千里之外的南定,慕景铄正和封睿尘品茗对弈,封睿尘手执白棋,气定神闲的落子。棋盘的战局立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局势明显倾向封睿尘这边。
慕景铄撑着下巴,淡淡的说道:“阿哲喜欢布局,可若是在布局过程中被对方察觉,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这不太符合你的性格。”
封睿尘捏起一颗棋子,把玩在手中,“棋如人生,举棋不定,或是步步紧逼,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下棋在意的是过程,而非结果,胜固欣喜,败也从容。”
慕景铄挑眉看他,问道:“那你输过吗?”
封睿尘认真道:“没有。”
慕景铄翻了个白眼,那你从容个啥,抱怨道:“都说棋逢对手,你总是赢不无聊吗?”
封睿尘眸光淡淡扫过棋盘,笑了笑,继续落子。
门外有店小二来报,说大兴使臣来了。
慕景铄抬头看向他,无声的询问。封睿尘说道:“接着下,该你了。”
见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样子,慕景铄也开始气定神闲的接着下棋。一炷香以后,慕小王爷首次得胜,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刚才你不会是故意输的吧?”
封睿尘指着棋盘说道:“你的棋风偏诡,可见你对兵法的运用也是如此。洞察入微,将局势分析的恰到好处,同时能出其不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方法也不是不可取,在战场上,用尽量少的伤亡,去换取胜利,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当事情不能尽善尽美时,不管别人说什么,按你认为对的方法去做。”
慕景铄认真的思考封睿尘的话,完全忽略了,封睿尘是不是故意让他这回事。
门外有人通报:“殿下,大兴使臣求见。”
封睿尘看向慕景铄,“可要回避?”
慕景铄身为大兴的小王爷,此时和南定的太子坐在一起下棋,被为人看见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封睿尘倒是不在意。只是慕景铄终究是要回大兴的,若是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让他遭到盛帝猜忌,就不好了。
宁国公和陆嘉彦等在外面,心里十分焦急,当他们看到画像之后,就不淡定了,急切的想确定圣哲太子到底是不是丞相白哲。
良久,屋里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请进。”
宁国公等人初见画像是万分笃定,可当他们见到封睿尘时,又不那么确定了,与白哲确实深似,不过两人气质有所不同,白哲给人淡漠如风,高雅孤傲的感觉,可是封睿尘更具王者风范,言辞间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一时间,他们也不能确定了。
宁国公道:“我们来此喝茶,听闻太子殿下也在特意过来拜会?”
封睿尘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两位有如此雅兴,想必和谈进行的很顺利。”
陆嘉彦冷哼一声:“圣哲太子,贵国提出的条件有些苛刻,湘月江以南的五座城池,并属于南定的国土。”
封睿尘眸光看向他,“本殿不喜欢和人讨价还价,谈判的事宜黄栌没和你们说明白吗?两位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他,问明白了就回去好好思量,也可以向上面请示一下,本殿不急。”
你当然不急了,着急的是大兴。宁国公面露难色,听封睿尘的意思,南定是不会让步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宁国公道:“听闻慕小王爷也在南定,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见?”
封睿尘直接拒绝:“不太方便。两位大可放心,慕小王爷可是我南定的贵宾,一定好生招待。”
宁国公试探道:“圣哲太子可见到本国白丞相?他与慕小王爷同行,不知此时他是否也在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