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锦的心仿佛被巨石击中,猛地抽疼起来,她感到无比愧疚和心疼,自己身陷仙人秘境,定是叫师尊担心死了,而她与老祖宗一同回来,竟没有想起沿路找寻师尊,真是混账!
她当即原地跪下,抓住陈渝衣袖,恳切赔罪:
“师尊莫哭!弟子错了!叫师尊担心了!弟子罪该万死!”
大概是对“死”这个字过于敏感,陈渝身子一抖,反手一个巴掌拍在凉锦脑门上:
“切莫胡说!”
经过此事一缓,陈渝的情绪稳定了些,声音也没有那么沙哑了,却仍隐隐带了些鼻音。
凉锦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生怕再惹师尊难过。陈渝刚拍完,立马就后悔了,凉锦原本没事,都给她一巴掌打出毛病来,但又气不过她方才胡言乱语,便板起脸:
“你既已知错,可会改?”
凉锦当即点头如捣蒜: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不敢再犯。”
见她这幅样子,陈渝终是心软,本以为她就此留在仙人遗迹,却意外见她出现在自己眼前,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未来得及涌上心尖,便不该对她太过苛责。
“你且起来吧。”
陈渝拉着凉锦的胳膊,将她扶起来,贴心地替她拍了拍衣角沾染的泥尘,声音柔和下来:
“你怎地这么快就回到宗门了?”
凉锦起身之后,先朝穆彤咧嘴一笑,唤了一声师姐,再同宇文丰见礼,又询问了一下余子洵的伤势之后,方才挽着陈渝的衣袖,将自己在遗迹之中被情霜所救,又偶遇清云子的事情悉数道来。
旁侧的宇文丰简直看呆了去,他知道凉锦对陈渝而言很重要,却也不曾想,重要到了,陈渝会为了凉锦流泪。
陈渝待人谦和有礼,无论对谁都是温和中隔着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让想靠近她的人望而却步,这样的她,虽然善良温和,但却对谁都不会敞开心扉,亦不会有谁能走进她的心里去。
这凉锦,究竟是有怎样的魔力,能成为小师妹的软肋?
穆彤站在一旁,悄悄将眼角溢出的温热液体抹去,见凉锦撒娇般地搂着陈渝的胳膊,少见地露出小女孩儿的娇憨姿态,她脸上亦露出笑容,心中的担忧与焦急缓缓平复,她无事,便是好的。
他们缓步行上山门,因为有宇文丰在场,故而凉锦没有多言老祖宗之事,待到宇文丰将余子洵带去药阁,穆彤亦随之离去,凉锦与陈渝一同回了玉蕊小筑之后,她才将凌云宗大劫,以及三位老祖欲一同教导自己修炼的事情同陈渝讲了。
陈渝的心情早已在上山的路上就平复下来,此时听凉锦说起,她眉梢一挑,失笑道:
“这三个老家伙竟与我争徒弟!”
凉锦嘻嘻一笑,扯着陈渝的衣袖表忠心:
“弟子只有师尊一个师父,就算是三位老祖宗加起来也抢不走的!”
陈渝闻言,心怀大慰,便道:
“老祖宗亲自教导,别人哭着求着都没这等机会,还是阿锦优秀!老祖宗既已应允,这段时间,你便潜心修炼。”
对于陈渝之言,凉锦自是连连应好。
陈渝稍作休整,留凉锦在玉蕊小筑歇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亲自将她送到禁地里,拜托三位老祖宗替她照看徒儿,莫要叫她徒儿受了委屈,三个老头详装愤怒,言道陈渝护徒心切,他们三个还能欺负了凉锦一个小辈?然后不约而同地发功将陈渝轰了出去。
清云子伤势痊愈,自这日起,三位老祖宗每日抽出一人替凉锦传功半日,剩下半日留给她自己消化,如此往复。
凉锦自闭关之日起,便一刻也未停止修炼,时时将自己沉浸在浓郁的天地灵力之中,引灵力入体淬炼,蕴养己身经脉。
偶得突破休整空隙,三位老祖宗便会与她讲说剑道功法,时日久了,剑道子三人越发欣赏和喜爱凉锦这个后辈,三人常常因为该到谁教导凉锦,谁又教得更好而互不相让,彼此竞争,颇有中要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的感觉。
对此,凉锦自然乐见其成,她的修为亦在这样的努力之下与日俱增,一日千里,终在五个月之后,成功突破筑基七层!
无论哪一个境界,每三层便有一道天梯,从筑基六层突破到筑基七层,寻常人等,花费三五年亦不一定能成功突破,然凉锦在三位老祖全力扶持之下,在短短五个月的时间里,便完成了从筑基五层到筑基七层的跨越!
眼下距离三宗大比之日尚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凉锦花费三日稳固了自己筑基七层的修为,而后便在老祖宗的护法之下,捏碎了胸前的灵玉。
一道道金色的光点从破碎的灵玉中扩散出来,在凉锦脚下的地面上形成一道完整阵法,将她包裹在内,凉锦身形不动,她的神识却在这光阵形成的瞬间感到一阵晕眩,片刻之后,当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已然身在凌云剑阁第五层的白玉台上了。
禁地之中,为凉锦护法的剑道子陡然睁开双眼,目光中透出一道凌厉的剑光,诧异地看着光阵之中盘坐的凉锦。
清云子和痴道人亦在此时将目光投s,he过来,痴道人粗犷的神情此时显出几分凝重:
“不愧是开派祖师,此等手法简直神乎其技。”
剑道子点了点头:
“元神出窍,本该是修为到达结丹境之后才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