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头。
伏地魔的脸上的表情彻底扭曲了,眼里的红光乍现:“他是一个能随意背叛任何人的人,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他没有背叛任何人。”邓布利多直视伏地魔愤怒的眼睛,平静地说到。沈晏舟在拿走他的老魔杖前对他说了一句话,而那句话让邓布利多知道,胜利的天平其实早已经向他们倾斜了。
“……”伏地魔停下了脚步,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很快又被嘲讽填满:“当年的阿尔巴尼亚森林,你恐怕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邓布利多依然是没有明白:“阿尔巴尼亚森林里,杀了他的明明是你自己。”
“少给我装傻!”伏地魔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堪称狰狞的表情。“这世界上只有他能告诉你我在哪,只有他知道庄园的位置——他背叛了我!”
邓布利多看着被愤怒和仇恨扭曲了的伏地魔,看着他像是在不断地说服自己般重复着同样的话,突然间明白了一切。
“不,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关于你的事情。”邓布利多说道。
“不可能!”伏地魔吼道。
“我不会对你说谎的,汤姆。”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告诉我情报的人是巴克斯特先生,他已经在四年前去世了……如果你还能记得他的话。”
伏地魔愣在了原地,他的思绪飘向久远的十多年前,那段他根本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过往,那段充斥一个巨大的漏洞、但他却这么多年都视而不见的记忆。
他想起沈晏舟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里,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的愤怒、悲伤、无奈和不解。
一切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破土而出。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不……”他后退了几步,茫然的看着邓布利多。
“你想起来了吗?”邓布利多平静的看着他。
伏地魔看着邓布利多,一言不发,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梦魇。良久,他陡然醒觉,转过身,一步步慢慢走到沈晏舟身边,将他已经不再温暖的身躯紧紧抱进了怀里。“教授,教授……”
食死徒和凤凰社的人默默看着这一切,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种直击心脏的哀恸让他们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居然谁都没有动手。
“他在骗我吧?”伏地魔像是突然冷静了,轻声呢喃道,但他眼里的癫狂却让所有人心惊。“邓布利多在骗我……对不对?”
然而已经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回答他。
“主人?”食死徒们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伏地魔像是没听见一般。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占领霍格沃茨、控制魔法界,他几乎只手遮天。除了邓布利多,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而现在邓布利多也无法再构成威胁。他机关算尽,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人,而现在他却觉得那样空虚。
就好像一瞬之间被人剥夺了所有,然后嘲讽的告诉他:“你一直都一无所有,你所深信不疑的自始自终都是你自己编造的一个谎言。”
是啊,他几乎拥有他想要的一切,却又一无所有。
他从来都没有懂过爱,也从来没有拥有过爱。他权势滔天、无所不能,说到底,他依然是那个在孤儿院里被排挤、被骂作是怪物的孩子,渴望证明自己,却在道路中不断失去方向,最终彻底迷失了自我。
只是这一次,他付出的不再是仅仅几个玩具的代价。
……
詹姆一个激灵从被控制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他几乎是立刻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的就冲向了教室门的方向。
西里斯一把拉住了他:“你干嘛!”
“……”詹姆木然的看了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食死徒在攻击学校!”
“我们都知道。”西里斯说道。
“你们就准备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詹姆突然像是情绪失控了一般怒吼出声。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西里斯莫名其妙被吼,也忍不住吼了回去:“我们出去只能是送死!”
詹姆定定的看着西里斯,突然他的眼圈就红了,吓了西里斯一跳,也把一直默默围观的其他学生吓了一跳。
“怎么了?”西里斯手足无措的问道。
“……”詹姆低下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呆在这儿。”
“如果你的隐身衣在这儿,说不定我们能偷偷跑出去干掉几个食死徒。”西里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詹姆低声说道。
“隐身衣不在了。”詹姆摇了摇头,他虽然被控制,但被控制时的记忆还是有的,他知道自己在受控制的状态下做了什么。“教……教父拿走了。”
“沈教授?”
詹姆没说话,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突然对自己的整个人生都产生了怀疑。
他的教父是个食死徒。
那个他一直奉为人生标杆的教父,一直以来言听计从、无比憧憬的教父,是个将坏人放进学校、大肆破坏的食死徒。
……不,这绝对不可能!绝对有什么误会!他的教父不可能是个食死徒,他要当面问清楚!
“刚刚神秘人让邓布利多去天文塔上和他决斗。”莱姆斯说道。“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也没什么动静。”
话音刚落,一直守护在教室周围的蓝色光圈突然碎裂成无数的碎片,消失在了空气中。
“教授的咒语失效了?”西里斯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