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他真的在用心查案吗?”稽昌将茶盏丢还给了毓姬,翻了个白眼气愤道,“他的心思哪里用在了查案上?全都扑在了与女人打情骂俏上了!孤委以他重任,以为他半夜不睡是为了查案,结果?哼!只是在忙他自个的事儿罢了!”
“到底……吾青侯怎么了?他跟谁打情骂俏了?”毓姬忙问道。
“哼!说什么视她为妹妹,任凭她来去自如,他真拿孤当傻子诳吗?分明是他自己贪恋上了,不肯舍了给孤罢了!”稽昌抖肩冷笑道。
听到这儿,毓姬算有些明白了:“王上说的是那个叫林蒲心的姑娘吧?王上,您还惦念着那位姑娘吗?”
“怎么?孤不能惦念她?”稽昌斜目瞥着毓姬冷冷道,“孤惦念她了又怎么样?因为她是江应谋的女人,所以孤没资格惦念她,是吗?”
“王上息怒,”毓姬态度认真地恳求道,“您脚伤未愈,实在不宜大动肝火。妾身知道您还惦念着那位蒲心姑娘,可她已是吾青侯的人了,您就只当吾青侯为稽国劳累多年,赏他一个侍婢吧!王上若嫌后宫太冷清了,不如让侍书郎写一纸诏示,于民间甄选绝色佳丽送入宫中,想必其中定有胜过林蒲心的。”
稽昌收回目光,懒懒地靠在背枕上,表情既显无奈又嘲讽:“甄选佳丽?毓姬你一天入宫侍奉吗?孤可以甄选出孤喜欢的佳丽吗?瞧瞧王太后给孤挑的那些,再看看孤自己挑的那些,有一个是孤喜欢的吗?”
毓姬道:“妾身明白,王上其实是很委屈自己的,能入宫侍奉的,多半都出身于战功显赫的王公贵族之家,为了稽国的江山社稷,王上不得不做出有利于社稷的决定。但是王上,妾身须得劝您一句,君子不夺人所好。妾身瞧那吾青侯似乎真的挺喜欢林蒲心的,王上倒不如宽厚怀仁,成全他们这一回吧!”
稽昌扭脸不屑道:“孤成全他们,谁又来成全了孤呢?这些话你怎么不去劝江应谋?他身为臣子的,若肯体恤孤的辛苦,别说一个女人,就是他那条命都该一块儿献给孤。罢了,孤知道,在你们眼里,孤是连一个江应谋都不如的人。”
“王上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别说了,”稽昌抬手打断了毓姬的话,皱眉厌烦道,“你那些说教孤听着头疼,倒不如给孤来碗烈酒得好。现如今,孤身边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了,自然你们个个都敢欺负到孤的头上来了。”
“王上……”
“打住,孤不想再听你那些奉承之言,什么孤是稽国国君,孤是天赐之子,孤真是天赐之子吗?孤要从这王位滚了下去,孤还会是你们眼中万人景仰的王上?哼,”稽昌冷漠一笑道,“孤心里清楚得很,你们须得哄好了孤,你们在后宫的日子才好过,你们的娘家才有封侯拜将的机会,孤对你们而言,不是国君,也不是夫君,只是一个捧着王玺坐等给你们的荣华加印的闲人罢了。行了,孤乏了,退下!”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随便说说
毓姬温顺退下,稽昌合眼仰头,只感觉头顶上垂下的五色结条大香球快要砸下来似的,压抑得很。
继位三年,什么牛鬼蛇神山精妖怪没遇见过?他都咬咬牙挺了过来,但是这回……当那垂死窒息的感觉渐渐如潮水般地包围住他时,他真的什么勇气都没有了,只是在心里拼命地唤着母亲,祈求天神能将母亲送来,救他出水火之中。
可惜母亲并没有出现,闯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干净清秀的面孔,林蒲心。
打那天之后,他脑海里会时不时出现林蒲心的样子,甚至做梦也会梦见她,他觉得或许这是一种契机或者暗示,暗示他留下林蒲心会让自己日后更加地平平安安,于是,他动了收林蒲心入后宫的念头。
但,江应谋,那个从来不屑将他放在眼里的伪忠臣子又一次打击了他,仅仅是个侍婢而已,江应谋依旧不让他如愿。
这个王权是名正言顺地得来的,但用起来却是那么地不顺手。他不能掌控的何止是江应谋,魏氏,成翎王,晋家以及王太后的娘家宋氏,也都是牵制他随心动用王权的阻碍,又特别是魏氏,这回刺杀,魏空明的嫌疑实在是不小。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如父王那样意气风发,号令天下呢?
“报!”帐外忽然响起一声长令,这是有紧急事情夜报的口令。
他睁开眼,坐起身来,高声问道:“何事?”
帐帘掀开,一近侍疾步走进来禀道:“王上,魏四公子出事了!”
“什么?”他惊得睁圆了双眼。
“方才魏少将军巡夜归来,带回了重伤的魏四公子,据说,他是在离这儿半里处的地方发现魏四公子的……”
“可又是刺客在作乱?”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是,据魏少将军说,看当时情况,极有可能是魏四公子与几个侍卫用野香草烤了野兔,未能明辨香草是否有毒,这才中毒昏迷的。”
“仅救回他一个?”
“是,另外同行的三人已中毒身亡了!”
“怎么会这样?”他垂头低语了两句,又立马抬头道,“你速去那边瞧瞧,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后,晋寒那热汗淋漓的身影出现在了碧纱大帐外。帐中坐着的江应谋冲他举杯一笑:“夜宵好酒,已为你备妥,快进来享用吧!”
晋寒解下外袍内衫,赤膊上阵道:“你这是打算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