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为难的。”萧错笑着与她胡扯,“我要是出家,保不齐就能得道成仙,不稀罕罢了。”
裴羽轻笑出声,“是啊,我家夫君可不是凡夫俗子。”心里却是明白,那不过是他对她和孩子另一种呵护、疼惜的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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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京城各处的守卫、官兵俱是提高警惕,严防崔毅遇袭的情形再现。
萧错吩咐管家提醒萧锐、萧铮平日多加留神。有崔毅的事情在先,日后萧锐、萧铮要是出了岔子,只能是因他而起。
管家回话时道:“侯爷不需担心,自从前两年开始,二爷、三爷便请府里的护卫头领指点他们身边的护卫练习阵法,那些人进度慢了些。二爷、三爷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他们自觉身手不济,下了苦功,如今已经将几种刀阵、剑阵练习得炉火纯青,若是遇到意外,也不愁不能应付。”
萧错放下心来,专心去办皇帝交代给自己和崔振、韩越霖的差事。
在崔毅出事的地方,绝对找不到证据——崔毅那是一面倒的惨败情形,别说出事的地方是在夜色深沉的长街,便是在府中出事,那些人也能消除证据,从容离开。
所以,三个人还是只能通过推测行事。崔家近期开罪的人,只一个长平郡主,崔振自己心知肚明,由此,也对长平郡主这个人重视起来,且并没隐瞒韩越霖和萧错。
韩越霖与萧错本就在着手此事,自然顺阶而下,过了一两日便将长平郡主的生平交给崔振过目。
崔振看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看住萧错:“你把家人照顾好。若是那些人与长平郡主有关,那么,接下来要出事的极可能是萧府。这类事情,能免则免吧。”
“明白。”萧错一笑,“若是这样的话,你我就有必要查一查更名改姓之后的苏峰了——他是你我都曾惩戒过的人。”
“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崔振颔首,“前提是要知道苏峰的样貌,不然无从查证——若是在征战期间,你我先后都曾惩戒过的人也不在少数,要是一个个去查去排除,不知要到何时。”继而转头看向韩越霖,“此事就要麻烦国公爷了。”
韩越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里感触颇多。这两个人在相同的一件事情面前,有着相同的冷静和应对之策——崔振现在所说的一切,意思与萧错先前所说的完全相同。
这样的两个人,若是交好,便是一世的知己,若是敌对,未免太可怕。
偏偏,他们就是敌对的情形。
他在心里叹息着,面上则道:“已经安排下去,你们静候消息便是。”
萧错端起茶杯,敛目喝茶。
崔振则有些意外,“国公爷动作实在是快。”
韩越霖不能说自己早已和萧错合力着手此事,便只是一笑,“早一些吩咐下去而已,手下办事再快,也要过段日子才能看到画像。”
“这是自然。”崔振微笑,“要是我们现下的猜测全都属实,真就是急不来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与萧错只能暂且搁浅旧时恩怨,联手除掉潜伏于暗中的共同的对手。很明显,那个人不似他们,行事惯于牵连局外人,只要有机会,便会行凶作恶,即便是在天子脚下,也无意收敛。
他与萧错要是在这样的前提下还出手削减对方人脉的话,那个人坐山观虎斗,定会乘机再出狠手给予他们重创。
萧错明白个中轻重,颔首道:“的确。先把那个混账除掉再谈其他。”
韩越霖对这情形喜闻乐见。
三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有分歧的时候很少,只有一件事,让萧错与崔振对韩越霖颇有微词:韩越霖这个人,越是重要的事情,他越愿意放到饭桌上谈,闲时经常邀请二人到醉仙楼去赴宴,两个人要一面陪他吃饭,一面听他说事情的进展。
这本来是无可厚非,萧错以前也经常在席间与韩越霖商议事情,崔振以前则根本与韩越霖不熟悉,管不着他这个习惯。
现在比较要命的是,韩越霖总把他们这一对儿冤家对头绑在一起。
人一旦接触过多,便会对对方生出一些情绪,而在他们而言,那些情绪都是累赘,因为对对方能生出的情绪只有欣赏、认可,偶尔甚至觉得有着一拍即合的默契。
隔着点儿距离惺惺相惜的对手,是正常的;走动过于频繁,欣赏、认可的情绪逐日加重的话,便会走至亦敌亦友的情形——那太难为他们了。
这一次,韩越霖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由着他们跟自己拧巴甚至暴躁,该吃饭还是要三个人一起吃。
他在江夏王封地的手下,一直尽心极力地在办画像的事情,但是进展缓慢。
这件事要暗中进行,只能私底下找到与苏峰相熟之人,让他们说出苏峰的样貌,然后便是要反反复复地描绘出画像,再一点一点修改,起码要个把月才能成事。
崔振与萧错不难想见这情形,并且征战之人都有着异于常人的耐心,便都是静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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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知道皇帝的打算,便由着几个男人去磨叽,但是自己这边,一直都留意着江夏王府三兄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