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十二皇子等人来,还是有些吓着两个小家伙。
华泽出声问刘桐道:“主子,十二皇子今日来,明摆着是要予我们为难的,为何今儿晚上曾全德瞧着对我们并无怠慢,还送了不少东西来?魏紫说肉也好,菜也好,都还蛮新鲜的。”
刘桐便笑道:“十二弟信上说了,从意识到太子要让他来中官胡同刁难我的时候,就做了些准备。他今儿来,在太子的人眼里是冲着我耀武扬威的,但在曾全德等人眼里,却知道他是作戏的。他刚进中官胡同,便暗地里给曾全德塞了银两和信,之后的事儿,自有曾全德看着办。”
华泽张了张口:“十二皇子如何能肯定,曾全德就会听从他的吩咐?”
“十二弟摸清楚了曾全德的亲人情况,又许诺了好处。”刘桐道:“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向太子告发,只是这中官胡同里的人,到底都是宫里出来的,对太子的为人,自然也有两分了解。他不过是选择了一条相对来说,更靠谱一些,更没有风险一些的路而已。”
刚收拾完灶房的魏紫正擦着手进来,闻言也笑道:“这也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多亏了太子整这一出,以后咱们院儿里,新鲜蔬果断不了,肉也是每日都有,姑娘想吃什么了,奴婢有食材,就都能做,也不用指着人家送什么,咱们再吃什么。”
华泽也道:“没错,而且这样一来,这院门每日都有三次开启的机会,咱们也能趁机和这里头的人套套近乎什么的。上头也不会一直盯着咱们这小院儿,说不定哪一天,咱们能自由出入这院子了呢?”
大家都畅想着如自己所愿的将来,常润之微笑点头,轻声对刘桐道:“我最近歇得有些多,明儿个食材送来了,我也下下厨。若是有鱼就好了。”
刘桐的目光顿时变得温柔。
他知道常润之做鱼,是想让他吃。
两人相视而笑,刘桐低声咳了咳:“别累着了。”
“不会。”常润之柔声道。
此后几天,天气开始转凉,曾德全给他们院儿里送来了木炭,每日送一些并不显眼,等到冬日的时候,差不多能积够过一冬的量。
刘桐与阳阳说起秋日风光时,阳阳用秋字组了个词秋千,刘桐便问了曾德全要了粗麻绳,十分勤快地做了个秋千架。
白果树不算太高,秋千架也就是做个小娃娃玩儿的,但阳阳却还是很喜欢,一旦得了闲,就会坐到秋千板上,两条小腿悬在空中荡啊荡的。
修明眼巴巴看着,阳阳让他上来,他却是说什么都不肯。
除此之外,刘桐还用那板车车椽做了个跷跷板。
修明倒是喜欢这个,只不过需要有人和他一起玩才成。而唯一能与他体重相当的,只有阳阳。所以只能是阳阳陪着他玩儿。
这也是阳阳在荡秋千的时候,修明要眼巴巴看着他的原因。
常润之下了几回厨,味道虽然很好,但魏紫怕她累着,坚决不让她接手厨房里的差事,只允许她每顿饭的时候炒上两个菜就行。
常润之无奈,只能转移阵地,给两个小娃娃做起套头的秋衣和分了两腿的秋裤,秋衣秋裤里都缝了薄袄子,外面还可以再加衣。
魏紫瞧着好看,也学着常润之做了套给华泽穿的。华泽说穿着舒服方便,常润之便也给刘桐做了两套搁着。
距离十二皇子来这儿已经过了有半个月了,也没人来说要接阳阳出去。
刘桐的心方才放下来了些。
其实他不知道,这里头还是有一些曲折的。
十二皇子回去向太子复命,太子听着自己派去的人形容的刘桐的境况,也同样认为刘桐竟然开始做种菜养鸡这样的粗活,实在是日子过得太差了。加上听闻十二皇子不让中官胡同里的厨房供应现成的一日三餐,便认定刘桐今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当即大笑两声,夸赞了十二皇子两句。
十二皇子便趁机问太子什么时候接刘景阳出来。
太子想了想道:“孤先去和父皇说一声,得看看父皇允不允许。”
于是,太子便进宫去就此事与元武帝相商。
元武帝听闻后非但没有赞他不计前嫌,有储君风范,反而对他破口大骂了一通。
“谁不知道你与瑞王之争?谁不知道小九是瑞王那头的人?小九被幽禁的时候你非但没有为自己兄弟求情,反而还落井下石,朝上谁人不知?这会儿你知道顾及兄弟情义了?谁信!”
元武帝将一本奏章砸到太子脸上:“现在鲜卑兵临,燕北一带已失去掌控,南蛮也有些蠢蠢欲动,东海之滨海贼猖獗,渔民怨声载道……这种种国事,你堂堂一国储君不知道去解决,不思国之根本,却专注于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之上……你简直是——”
寺人端上茶,元武帝一饮而尽,“啪”一声将茶盏扣在桌案上:“人都被关到中官胡同里了,你还想着要寻人晦气,你的气量就这般狭小?朕要真让人接了小九的儿子出来交给你教养,你能好好照顾他?不故意养歪他就算你仁慈了!”
“父皇,儿臣也是好心——”
“闭嘴!”
元武帝怒喝一声,只觉得头嗡嗡直响,寺人见状忙要去唤太医,被元武帝阻止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方才道:“滚回你太子府去,再让朕听到你有什么出格举动,朕能放你从太子府出来,也能再关你进去。”
太子吃了一通排头,恹恹地出了宫,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