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昕轻叹了一声,“这些我都知道。我再自责,都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不过,还有最后两件事我可以做。第一件事,今天晚上,学校的广场上,会有一个烛光悼念会,算是给雪倩送行,已经得到校方允许,希望桑老师晚上也能过来,带上你的男神警官那就更好了;还有一件事,桑老师,我和傅教授已经发起联合签名书,支持桑老师继续留在清安大学,如果校方不答应,我们会一直抗议。”
“……”桑槿嗓口再一次像被什么堵住,眼泪好不容易止住,现在又被催了出来。
不等她追问什么,于昕说要去忙,挂了电话。
“哭什么?听起来很不错的建议,为什么哭?”庞磊手足无措。那天晚上,他陪她去把她的亲人偷偷送回墓地,她也没哭。怎么现在哭得那么凶?
问题是,他没经验,不会安慰女人,尤其从来不哭,突然又哭得很凶的女人。他只能不停地抽纸巾递给她。
桑槿原本想跑到舆洗室去,在不熟的人面前流眼泪,实在太丢人了。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于昕最后的几句话,会让她哭得那么厉害?
☆、r 33
桑槿把眼泪擦干,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刚好撞上那双熟悉的黑眸。
“赵玉华让我心寒,因为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像草芥一样。学校也一度让我失去信心,为了自保,掩盖真相。毕铭冷漠,对自己的室友,避之不及;萧羽姗歹毒,也甘愿被凶残的人污染。
但我很清楚,这是众生百态,是人性,我无法以一人之力,在一夕之间改变,所以只能说服自己接受。只有于昕,虽然她退缩过,但最终让我看到,人性中总归还有闪光的地方。我大概是因为太感动了。”
桑槿嘴角微微浮现一丝浅笑,深呼吸了一口气,“现在好了。对了,我刚才跟于昕说的那件事,谭雪倩的遗书,这个日期,我感觉是从1日,改成了即日。没有人写信或写日记,会用即日这样的说法。在她们宿舍,我看过她们四个人的字,虽然只有一个即字,仔细比较一下,还是能感觉出,这不是谭雪倩的字,应该是……”
“萧羽姗。”庞磊接着她的话,说出了名字。
桑槿看了他一眼,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判断,他应该早就发现这一点了,“所以你怀疑,谭雪倩1号那天就想轻生?看来,很有可能她的抑郁病症没有好彻底,一直反反复复。我猜,她那天应该给人打了电话,要么是萧羽姗,要么是于昕,毕铭肯定不可能。”
庞磊赫然看向和她坐成v字形的女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和朱小万聊案情的时候,思路打不开。因为他能想到的,她也可以想到**不离十,虽然总是比他少一点点,慢一点点。
桑槿有些意外,他怎么突然这么认真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幸好,他很快转移了视线,重新看着手里的遗书,“谭雪倩的病,应该一直没有好。她之所以支撑下来,靠的是某种精神上的力量,我的理解,她的这个精神力量来源,应该就是傅山岳。那些病情已经好转的诊断书,很有可能是赵玉华让医生做出来,撑门面的东西。不过这已经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能管追查凶犯,管不了道德。”
桑槿听到他这样的分析,觉的很有道理,“赵玉华那么虚荣,家里有个患抑郁症的女儿,对她来说肯定是很失面子的事。”
庞磊点点头,“你刚才问为什么萧羽姗会把腰带一直系在身上,你的理解是对的,她自己并不知道腰带落在了萧肃手里,萧肃又用这个腰带使谭雪倩毙命。之前我也无法理解,如果按照于昕之前讲的,是萧羽姗在李原朗和萧肃之间摇摆,就很难理解为什么萧肃要用她的腰带杀了她。但刚才于昕提到李原朗和萧肃的关系,应该就很容易解释。”
“对!这说明,萧羽姗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实只是这两个男人钓鱼的工具。这两个男人根本就是在玩弄她,还想要嫁祸给她。如果警方查出来,萧羽姗身上的腰带才是杀人工具,她就成了替罪羊!那现在怎么办?”
桑槿转头看向他,她一想到萧羽姗可能代替萧肃,成为杀人凶手,整个人不寒而栗。
“萧羽姗跟萧肃身高差不多,但你没有注意到,萧羽姗穿的是大码的鞋,比萧肃的脚还大。谭雪倩肩膀上鉴定出来的脚印,是萧肃的。更何况还有你拿到的窗帘,傅山岳提供的衣服,都跟他有关。所以,他脱不掉责任。”
桑槿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关注他们的脚了?”这男人观察也太仔细了!
“第一次在谭雪倩的宿舍,第二次在李原朗的汽修店。”庞磊一开始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么小的脚,却是个男人?却没想到这成为破案的一个关键。
桑槿却惊呆了,“你的意思,5号那天,我们去谭雪倩的宿舍,6号去李原朗的汽修店取证,萧肃都出现了?”
庞磊拿出手机,翻开一张照片,递给她。
桑槿拿过来一看,手机屏幕上有一个方寸小照,应该是简历上的照片,第二张是正面全身照。她脑海里立刻浮现5号那天,要给谭雪倩处理尸体的男人,一双招风耳,特别明显,还跟她说过话,催促她让往生的人早点安息。他声音嘶哑,她还以为他感冒了,当时还问候了一句。
“6号在汽修店,他也出现过吗?”桑槿回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