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陌看了看她,剑眉微皱拎过手上的包袱放进南宫墨手中道:“去换了。”
南宫墨看着他坚持的神色,无奈只得接过包袱问了老妇人换衣服的地方,去将淋了雨的衣服换下来了。
南宫墨换了一身月白的罗衣出来,便看到卫君陌正笔直的坐在简陋的桌边一动不动。显然卫世子即便是再能吃苦,对于这样简陋的地方还是不习惯的。这小小的屋子比起她当初在丹阳的民房更小更矮也更加简陋破旧,若是冬天,甚至让人觉得一阵寒风都能将它吹倒一般。
不远处隔着半人高的矮墙,老妇人正在灶前煮着什么,看到南宫墨出来,这才抬起头来笑道:“咱们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客人,煮些茶去去寒吧,淋了雨得了风寒可不好。两位…可用过晚饭了?”南宫墨含笑走过去,笑道:“大婶你别忙活了,我们带着干粮呢。”看到这样贫寒的人家,南宫墨哪儿还好意思吃人家的东西?她心眼是不太好没错,但是却绝不会去坑这些已经很穷苦的老百姓。一边想着,南宫墨一边盘算着明天走的时候给老人家留下些既不会招惹是非又能帮着老人家一些的银两。
老妇人笑道:“煮点茶水不费什么,都是咱们自己在山上才来的草药罢了。咱们这些人家也没钱看病,若是淋了雨天下凉喝一点对身体也好。”
南宫墨含笑点头,走过去帮着生活。
老妇人望了一眼不远处坐得跟石柱似得卫君陌,在看看蹲在灶边熟练生活的南宫墨笑道:“看姑娘便是个贵人,没想到竟然也会生活。”
南宫墨淡笑不语,熟练的将柴火扔进灶膛里。回头对卫君陌笑道:“要不要过来一起烤一烤?”
其实烤不烤的都不是重点,现在这个天气卫君陌哪怕穿着全湿的衣裳在雨里淋半个时辰也未必会风寒。不过是看他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有些好笑罢了,比起当初第一次到丹阳她的家里的时候还要束手束脚。那时候还有个大惊小怪的蔺长风对比着,此时才能看出来卫世子到底还是个世家公子。
原本以为卫君陌不会理她,没想到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走过来了。低头看了看,也不嫌脏直接坐在了南宫墨的身边。南宫墨一愣,看着木着脸的卫世子,忍不住低头闷笑起来了。
“很好笑?”卫君陌看着她沉声道。
南宫墨连连摇头,眨了眨眼睛道:“没有,谁知道卫公子这么不习惯呢。”她居然现在才发现,卫君陌有不算特别重但是却绝对存在的洁癖。当初在丹阳没看出来了啊,南宫墨想了想,顿时明白了。在丹阳的时候,房子虽然简陋,但是其实打理的非常整洁干净。她是大夫,药材方面更是半点也出不得毛病,卫公子稍微忍忍大约也就过了。但是这小小的屋子显然只有老妇人一个人住着,许多地方就是想要整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偏偏卫公子还不想表现出来,于是只得明明坐立不安却偏偏还要表现的一脸镇定淡漠的模样。
“姑娘和公子是兄妹么?”老妇人笑道,“这位公子可是不习惯这样的地方?”
南宫墨莞尔一笑,搂着他的一只胳膊笑道:“是啊,大婶你别理他,他不好意思呢。大婶,你一个人住么?”老妇人脸上的笑容有些黯淡,低声道:“是啊…如今只有我老婆子一个人在这里了。两位能够来陪陪我,老婆子高兴的很呢。”
“方才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这村里都没什么人烟了,这儿的人歇的真早。”
“这穷乡僻壤的比不得城里繁华,不早早地歇着也没什么事儿。何况…咱们乡下人都说,早些睡着就不饿了,也能节省点粮食。”老妇人叹息道。
闻言,南宫墨也只能叹息。
很快,药茶便煮好了。老妇人拿着两个粗瓷碗为两人一人沉了一碗。南宫墨上前接过端到了一边的桌上,老妇人笑道:“快趁热喝吧,味道不太好,不过总比风寒了要好些。”南宫墨含笑点点头道:“有劳大婶了。”
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只燃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微微跳动着,屋外大雨哗啦啦地大落在房顶和地面上,可见这场雨下得多大。
坐在桌边的两个人早已经昏倒在了桌上,老妇人沉默地站在灶台后面收拾着,等到收拾干净才慢慢走了过去看着趴在桌上人事不省的两个人,旁边还放着两个还有半碗茶水的粗瓷碗。
老妇人脸色更加惨淡了起来,叹了口气有些蹒跚地走向门口慢慢打开了门。好一会儿,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问道:“他们死了么?”
老妇人得声音有些颤抖,道:“他们…他们喝了药已经…求求你们,放了咱们村子里的老小吧……”
来人轻哼一声,一把推开老妇人大步垮了进去。果然看到两个趴在桌边的男女,再走近一看两人都是昏睡着的模样,突地心中一惊,厉声叫道:“不对!这药明明是入口夺命的,怎么……”
“啊?!”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一声惨叫。只见原本昏睡在桌面的卫君陌已然睁开了眼睛,一手扣住男主的肩骨用力一捏,然后抬脚将人踢了出去。男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破门而出,砰然砸落砸大雨滂沱的地面上吐了一口鲜血。
门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群黑衣人,为首的一人神色冷肃,气势逼人,正是七星连环阁阁主金凭轶。
金凭轶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