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板子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若是真得啪啪啪打完的话虽然痛其实受的苦还要少一些。但是这家法其实折磨人的意味还要更多一些,每打下一板子之后总是要停顿一下,稍稍等人缓过来了一些,下一板子立刻就落下来了。这样的打法,只会让人觉得越来越痛,而且每一板子落下去之前都会产生无比的恐惧,和自身的想象将痛楚成倍的放大。
“呜呜…爹,饶了我…”十几下过去,南宫姝早就已经痛得爬不起来了。疼痛中,恍惚看到南宫墨朝着自己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南宫姝猛地睁大了眼睛,却见南宫墨正平静地望着自己。
“你…贱人!”南宫姝忍不住尖叫道:“南宫墨你这个贱人…都是你…”
“放肆!”南宫怀勃然大怒,冷声道:“再加十板子!教教她怎么尊敬长姐!”
“老爷…”看着女儿痛得发抖的模样,郑氏早就哭摊在了地上。
“呜呜…老爷,都是妾身教导无方,求老爷罚妾身吧。”郑氏哭泣道。
南宫怀没有说话,旁边南宫墨秀眉微挑,淡淡道:“父亲,算了吧。”
南宫怀看向她,扬眉道:“你替她求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母亲虽然早逝,但是若是今天跪在这里的是我,母亲一定也是宁愿以身相替的。想必二妹已经受到教训了。”再打就要晕过去了,南宫姝晕了南宫怀肯定不会把人弄醒了再打。求个情又有何妨?
南宫怀沉默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挥手让行刑的嬷嬷住手,果然一停下来,南宫姝呜咽了一声,眼皮一翻便昏死过去了。看着昏死在地上的南宫姝,南宫墨心底的小恶魔勾起了愉悦地笑意:嘛,少打三下也算是对得起她们的“姐妹”之情了吧?一个一闪而过的笑容,换来南宫墨多矮七板子,我的笑容果真是很值钱哒。
“带下去,请大夫来看看。醒来之后让她给去祠堂思过。”
祠堂阴冷,姝儿还受着这么重的伤…郑氏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不敢再招惹南宫怀,只得含泪带着人送南宫姝回房去了。身后,只听南宫怀道:“暂时将府中的事务交给林氏处理,墨儿协助。”郑氏腿一软,险些一个趔趄。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南宫怀,沉默的走了。
“卫君陌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也莫要担心。”南宫怀看着南宫墨道。
南宫墨沉默地点头,“我知道了。”
南宫怀挥挥手,有些疲惫地道:“你们也下去休息吧,绪儿跟我去书房。”
书房里,父子俩一座一站沉默疏离的不像是父子。南宫绪不由得想起了鄂国公和鄂国公世子的相处,虽然看上去仿佛毫不客气,但是嬉笑怒骂中透露出的却是儿子对父亲的亲近。
“今天这事,你怎么看?”南宫怀问道。
南宫绪淡淡道:“姝儿太过心急了。”
南宫怀叹了口气道:“都是郑氏将她给惯坏了!你说…今天的事情是否会有别的什么人的手脚?怎么那么巧,就让越王妃撞上了?”
南宫绪抬头,看了南宫怀一眼平静地道:“听说,太子殿下的三公子当时也在场。太子似乎有意为大公子和三公子请封。”太子殿下的儿子一旦封爵至少也该是个郡王,到时候三个儿子的爵位可就一样了。如此一来,萧千夜所能占到的优势也就只是一个嫡子的身份了。嫡子虽然尊贵,另外两位一位占着个长,一位有宠,最后谁胜谁负尤未可知。
南宫怀也跟着叹了口气道:“是啊,现在站队未免太早了。”若不是南宫姝和萧千夜的关系,他也未必会选择萧千夜。连太子都还未登基了,现在选皇孙站队,还不如直接在太子和皇子之间押注。
南宫绪犹豫了一下,抬眼问道:“姝儿的事情,父亲打算如何处置?”
南宫怀想了想道:“再看看吧。”
南宫绪明白了,父亲这是想要看看越郡王的表现再做打算。事情已经出了,若是萧千夜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也不是南宫家说不想嫁就能够不嫁的。但是同样的,萧千夜若是没有诚意,南宫绪想父亲大概也不介意真的将南宫姝送进寺庙里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回去吧,这些日子府中中馈让林氏管着一些。”南宫怀道。
南宫绪点头,“儿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