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秦梓煦大怒,他们这些豪门世家的子弟出去做官不敢说绝对没有做过贪墨的事情,但是却都明白凡事要有个度。向越州这样是属于把百姓往死里逼的事情,不也是给自己自寻死路么?把自己的治下弄得民不聊生,难不成就以为真的没有人管得了他了?
“越州知府背后是什么人?”秦梓煦问道,区区一个知府,只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曲怜星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道:“高义伯府,还有…这位知州似乎是周襄的门生。”
秦梓煦皱眉道:“我记得…周襄还算是个清廉的。”虽然周襄这老头子是挺讨人厌的,但是倒是不贪财,也不怕过清平日子。否则,当年他也不可能在先帝的手里保住一条命。
曲怜星道:“周襄清廉,不代表他的门生也愿意过苦日子啊。”
秦梓煦点点头,“那倒也是。郡主,你有什么打算?”
南宫墨抬手扔出一本册子,淡淡道:“上面勾了红名的,全部抄家。立即公布下去,今年的粮税全部减免。还有,发征兵令,十八岁到四十八岁的男子,只要自愿的。”
秦梓煦接在手里,剑眉深锁。这三条都很不错,但是仔细想想这三条都有很大的问题。
见他如此,南宫墨也不着急,淡然一笑道:“有什么意见,慢慢说。”
秦梓煦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郡主很生气,但是…咱们刚到越州就抄了各地富户,只怕对卫公子和郡主的名声不好。再来,粮税全面,既然免了越州就不能少了灵州和瑾州,如此一来咱们打下这三个地方不说完全没有好处,还要背上沉重的负担。最后…越州已经民不聊生,再征兵…地谁来种?”没有人种地,秋季的粮食,明面的税收哪里来?
南宫墨点点头,“秦公子考虑的周到,不过…你看看名册,并不是所有人家都抄了,只有那些参与了抬高粮价的。把他们做的事情一起公布出去,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敢为他们抱不平!至于赋税…那就要看君陌他们攻城掠地的速度有多快了。咱们也不必只盯着这几个地方不是么?越州这个样子无论如何都是压榨不出来任何的油水了。又何必在乎那一点点的赋税?至于第三么…我现在并不需要他们去打仗,十五万泰宁卫足够让君陌他们打下瑾州和辰州。”
“那郡主的意思是?”
南宫墨轻叩着桌面道:“你说…明明这几个地方守着黎江这么大的一条河,怎么就会缺水成这个样子?”
“这…郡主的意思是?”
南宫墨道:“既然黎江并没有干,那么就想办法找水。我不管是开河道还是打井,哪怕是一挑一挑的挑水,也要立刻把今年的粮食种下去!再晚,今年就真的来不及了。”
曲怜星看着南宫墨,犹豫了片刻才道:“开河道?现在只怕是来不及了吧?就算征调百姓一起开河道引水也要好几个月的功夫。”南宫墨道:“办法是人想出来了的。另外,从黎江边上开始一直往远处扩散,所有的土地全部开垦出来种上。有多少算多少。”
秦梓煦挑眉,“沿江的好地方的土地,大多数都是富商或者官员权贵所有。”这些人可不在乎一年两年有没有收成,没有水不种就是了只要地是他们的,谁在乎那一年一亩地几两银子的收入?
南宫墨冷笑道:“他们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办,不乐意的话,我让人帮他们种上。”
秦梓煦也明白乱世用重典的道理,点点头道:“我会让人去办的。”
南宫墨抬手揉了揉眉心,“辛苦你们了。”
秦梓煦笑道:“哪里,倒是郡主才该好好休息才是。从到了越州郡主就没有歇下来过。”南宫墨苦笑,“不来也就罢了,既然咱们已经到了越州,总不能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加悲惨吧?”
“郡主慈悲。”
秦梓煦和曲怜星出门办事去了,南宫墨才有功夫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如今已经是七月中旬了,越州的天气实在是炎热。即使是开着窗户坐在房间里也跟坐在蒸笼里没什么两样。即便是南宫墨有内力附体,感觉也不会好受。
卫君陌从外面进来,就看到她面带疲惫的靠在椅子里休息。脚下顿了一下才漫步走了过去。他一进来南宫墨就醒了,睁开眼睛朝他浅浅一笑,“忙完了?”虽然才刚刚夺下越州城,但是大军并没有什么修整的时间,明天一早就又要出发了。至少要在朝廷派援兵到来之前拿下瑾州和辰州,所以这两天不仅是南宫墨辛苦,卫君陌只会比她更忙。
卫君陌点点头,道:“有事情吩咐秦梓煦他们去办便是。”
南宫墨笑道:“可不是他们现在在外面忙的团团转,我在屋里偷懒么?”
卫公子看看眼前的书房和书案上堆得高高的卷宗挑了挑眉,显然是对她的话无法苟同。坐在这样的房间里偷懒?
“我让人去准备了一些冰块,一会儿就送来。”
“哪儿来的?”南宫墨有些好奇,“还是算了,现在大家都忙得很。”
卫君陌淡然道:“横竖他们以后也用不着了。不拿出来用浪费。”
南宫墨眨眨眼睛,恍然大悟。想必是那些即将倒霉了的富商们,现在这个时候,越州也只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