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陛下居住的乾宁宫,陛下大病后身体虚弱,尚不能案牍劳形,紧急的政务便是拿到这里的暖阁来处理的。”田公公解释道。
宁珞怔了一下,想起她曾在景昀面前旁敲侧击了好几回,问他有没有进宫单独觐见过陛下,旁的事情景昀都很淡然从容,唯有这件事情一提起来他便沉默不语。
盛和帝除了得胜回朝那日在金殿上得盛和帝亲自封赏嘉奖之外,这一阵子的政事都是杨彦在代为处置,只有这两天才在朝堂上露了面,也并未单独召见过景昀。
景昀面上虽然不说,可宁珞明白他心忧不已,却到底放不下面子来关切,毕竟从前他斩钉截铁地说过,对盛和帝从今往后,只有君臣之谊,不敢有父子之念。
但愿此次盛和帝召见自己,是为父子之间的破冰递上了一个台阶。
想到这里,宁珞小心翼翼地问:“陛下的病……全好了吗?”
“夫人自己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田公公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
站在门前,宁珞有些心神不宁,听着田公公禀告了一声,过了片刻,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
宁珞深吸了一口气,挑帘而入,只见这暖阁敞亮通透,阳光从窗棂中洒落在地板上,盛和帝坐在龙案前,手执狼毫,正在批阅奏折,只是此时天气暖和,他还披着一件狐毛大氅,看上去有些畏寒。
宁珞跪下见礼,盛和帝放下笔来,瞧着她的眼神温和:“起来吧,过来让朕瞧瞧。”
宁珞依言站了起来,走到盛和帝身旁垂首而立,只觉得那道目光凌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良久,才听到他的轻笑声:“珞儿,怎么见朕如此拘谨?这些日子在西北担惊受怕的,辛苦你了。”
宁珞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盛和帝,语声轻快:“景大哥运筹帷幄,什么都不用我操心。”
“是吗?”盛和帝淡淡地道。
宁珞心里有些打鼓,也不知道盛和帝在西北有没有眼线,知不知道她曾经失踪过数月的事情。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盛和帝的语声愈发温和:“来,和朕说说他在西北的事情吧,他的战报里都是别人的丰功伟绩,他自己的寥寥无几,让朕想知道都无从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