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熏跟青若待简虚白出了凉亭才敢进来,这会看她烦恼的模样,心里都有些打鼓。
锦熏想了想,借口请青若帮去折几枝杏花带回绣楼插瓶,把她打发了,这才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您没事吧?方才简公爷他……”
“他问了几句早年间的事情。”宋宜笑摆手示意她不要担心,道,“你自己去玩吧,我在这里坐会就好。”
锦熏这会哪有心思去玩?请罪道:“都是奴婢没打听好,还请小姐责罚!”
“梅屏她们要知道简公爷在这里,怎么会不提醒?”宋宜笑摇了摇头,“应该是偶然撞上的。”
见她确实没有见怪的意思,锦熏方松了口气,心中却仍余愧疚,所以等青若折回杏花,她就提议回去了:“算算时间,袁小姐该醒了,若见不着小姐怕是担心。”
宋宜笑知道她着意体贴,但如今主仆确实都没心情赏花,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只是回绣楼的路上,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忽略的是什么,猛然停下脚步,脸色骤变!
锦熏跟青若都是一惊,也跟着站住,锦熏仓皇问:“小姐?”
“没什么!”宋宜笑深吸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心中却非常的不平静:“方才凉亭里的两个人,站着的才是简虚白!他离开时被亭外春光勾勒的轮廓,与方才在远处眺望到的身影一模一样!那……坐在那里让简虚白执壶伺候的人,究竟是谁?!”
简虚白是天子嫡甥,虽然不是唯一的外甥,却是皇太后唯一亲自抚养的孙辈!单凭这点,已足以骄行众人。
更不要说他还有超品爵位国公之封在身!
再加上长公主生母、宰相祖父--这样的背景就是皇子公主也不敢轻慢,这天下够资格让他代仆役之行的人,绝对屈指可数!
而这些人有大半在皇宫里,比如说太后、帝后这些,显然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
还有就是简家的亲长,好像也没理由专门跑到博陵侯府来让简虚白服侍。
毕竟简家其他人跟袁家可没交情,老博陵侯给发妻种的杏花林固然美伦美焕,可别处也不是看不到类似的风景。侯府现在的主人袁雪沛重伤未愈,本不适合接待外客,简虚白这好友兼同袍也还罢了,交情不够深的,这会上门就是不识趣了。
简家门楣比袁家还高,怎么会做这么有失.身份的事?
“若是亲长之类的话,简虚白何必让纪粟出面拖延掩饰?”宋宜笑思来想去,暗自心惊,“从方才一幕看来,要么这人身份不宜曝露,要么就是简虚白跟他的关系不好暴露……娘说博陵侯带伤归来之后,简虚白日日亲自过府探望,重视非常!如今看来,他之所以这么殷勤,恐怕不全是为了袁雪沛!”
怕是也有借侯府之地、以及探望袁雪沛的名义,私下与方才那人会面的缘故。
“赶紧哄好袁姐姐回王府去!”宋宜笑捏了捏眉心,眼中闪过一抹凝重,决定,“虽然王府那边如今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但好歹王府暗流汹涌的源头是什么我知道,实在躲不过去时,心里也有个底!不像这边,一头雾水的,行差踏错了都不知道!”
第30章 太妃发难
宋宜笑回到绣楼时,袁雪萼刚刚起身,见她从外而来,自然要问。
“锦熏坐不住,我带她去杏花林那儿兜一圈,谁知简公爷先到一步,就回来了。”宋宜笑轻描淡写的说了下经过,但掐掉了亭中之人那段,“一来一回都没怎么坐,倒劳梅砚跟青若白忙一场。”
“有什么忙不忙的?你真是太见外了。”袁雪萼没什么城府,闻言自不怀疑,嗔她几句,就被引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但当天晚上,宋宜笑由锦熏服侍沐浴去时,青若却通过梅砚求见袁雪萼,禀告:“今日宋小姐去杏花林时,简公爷曾要求奴婢们回避,单独与宋小姐说了会话。”
“简公爷走后,奴婢与锦熏入凉亭伺候,看到宋小姐脸色很是难看。”
“回来的路上,宋小姐还失神到忽然站住!”
“大小姐曾吩咐奴婢们要将宋小姐当您一样尊敬,所以,这事儿奴婢不敢隐瞒!”
袁雪萼吃了一惊:“这姓简的到底什么意思?当初骂我也就罢了,我确实不争气。但宋妹妹哪里不好了?”
大丫鬟梅屏叮嘱了青若不要乱说话,让她下去后,就建议:“一会问问宋小姐?”
“可她都没告诉我,会不会觉得失了面子,不想我知道?”袁雪萼迟疑道,“我当初挨骂虽然是咎由自取,也有几日不好意思见人呢?”
梅屏提醒:“但宋小姐是为您才来咱们家的,如今受了委屈,不管是不是咱们家人的缘故,您不知道也还罢了,既然知道却不作声,回头她想到当时青若也在,断然没有不告诉您的道理,怕是会生出罅隙来啊!”
这话说服了袁雪萼,等宋宜笑出了浴房,她打发了伺候的人,就问:“今日简公爷是不是欺负你了?”
“姐姐不要误会,是简公爷好意,跟我说了些父家之事。”宋宜笑正想找机会离开侯府,闻言心下一动,就露出忧虑之色,“有些日子没出门走动,要不是公爷告知,我还真不知道……”
说到这里止住,微微叹息。
袁雪萼关切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有用上我的地方么?”
“不是我跟姐姐见外,但那到底是我爹,我真的不好说什么。”宋宜笑垂眸揉帕,摆出忧心忡忡的模样,“也只能回头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