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赌气。”楚筝笑着拉楚情的手,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情妹妹?”语气有些委屈。
楚情眨眨眼,无奈道:“大姐姐何必为难小妹?”
楚筝看着楚情的小脸。
和记忆中的小丫头相比,楚情长开了些,眼眉更为生动,挑眉看人时,长长的睫毛好像蝴蝶落于花朵上震颤的双翅。而自己长得像楚唯,五官端正,是个清秀佳人,又因从小管家,气质凌冽了些,见过她的命妇,都称赞她有宗妇之风。如此一想,心中无端有股酸涩,眼前是楚情模糊疏离的笑容,酸涩又变成一种刺疼。
从何时起,她竟和最小的妹妹生疏至此?
宫女进殿行礼,言道奉命收拾寝室,询问还有何吩咐。
姚宛代两人说:“情妹妹从小在山野长大,不懂宫中规矩,把我们的寝室安置在一处。”
楚情含笑看着姚宛,随即转眸看看楚筝,未曾否认。
楚筝低着头,脸有些红,对一直促成自己和胡承志好事的姚宛,又说不出责备的话,只能咳嗽两声,轻轻嗓子,“你们在宫中好生歇息。我先走了。”
楚筝走后,楚情说:“大姐姐跟着你,真是把脑袋弄傻了。在宫中再小心都不为过,她居然说出好生安置的话。”
对楚情,姚宛不做任何伪装,“有一个傻帽姐姐,不觉得很开心?”
楚情眼神有些冷。姚宛笑的更畅快,伸手摸上楚情光滑的脸颊,学登徒子的口吻说:“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时不时很痛快?”
苏沁进来时,愣了一下,“你们关系不错嘛。”
两人分开,朝苏沁行礼,“公主万福金安。”
苏沁大步走来,视线似有若无停留在姚宛身上,“本宫琐事缠身,无暇照顾两位,有需要找王嬷嬷。”
晚上,烛光摇晃。姚宛和楚情都身穿单衣,一头一尾坐在床上,面面相觑。
姚宛没想到,她吩咐吧两人寝室安在一处,竟让宫女误以为她们关系很好,让她们同榻而眠。
楚情自从出府居住,性情冷淡很多,除了常年跟在身边的桃红,身边再无他人,桃红留在庄子,她也没想过再寻贴身伺候的丫头,凡事亲力亲为。此次和姚宛同榻,十分不耐烦。
两人僵持半宿,大眼瞪小眼,火烛烧完,耐不住睡意,朝着相反的方向倒下,一张被子被两人扯在中间,谁都不能越界。
次日,楚情找宫女,要求加一张软榻。按照姚宛的说法,她从小生长山野,便是生活条件差些,也是能忍得住的。
姚宛听她和宫女说话,坐在床上捂着眼睛说道:“原来情妹妹说嫌弃我了,早知道我应该把半个被子让给你,省的落不下半点好。”
楚情扶额。姚宛随时随地给她抹黑她的习惯能改改,说不定她还能忍忍。
宫女忙碌一番,两人隔着屏风吃过早餐。苏沁来访,笑道:“听宫女说你们昨晚聊得很晚才睡,果然说一府出来的姐妹,时时刻刻不忘彰显姐妹深情。”
楚情听出苏沁的讽刺,回道:“让公主见笑了。说到姐妹神情,谁都比不过天家。”
苏沁笑容一僵,“你这是何意?”
楚情说:“听说公主和逸王世子交从身密,代为照顾他的未婚夫人也是得心应手。民女不过沾了宛姐姐的光,才得公主一句称赞。”顿了顿又说:“民女当初和公主一同拜入飞鸿先生门下,公主还未待民女如此好。”
苏沁脸色几变,沉声吩咐宫女,“给楚情小姐安排最好的房间,不得怠慢。”
姚宛瞠目结舌,若不是顾忌礼仪,定要指着她大声质问:你活得不耐烦了?
苏沁拂袖而去,苏放又翩然而来,对着楚情笑的甚是好看。姚宛脑中尽是楚情说的“未婚妻子”的话,忍不住红了眼眶,拉着苏放的袖子问,“世子说来看我的?”
苏放眨眨眼,偷偷看了眼楚情,最后目光稳稳得落在姚宛脸上,“傻丫头,我当然说来看你的。”
两人手拉手到后花园赏花,楚情伸懒腰,本想把昨晚缺的觉补回来,窗户外又想起几声尖锐的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