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曼丽一怔,脸上的笑意在听到“等您回去了”几个字后,有过片刻的僵硬,她当然不是不愿意回去,在这片陌生无比的土地上生活了整整30年,仍是没有一丝的归属感,只是身处她这个立场,回不回去已然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问题。
犹犹豫豫,最后不知是拒绝还是解释,“阿声,你爸还有江夫人那边……”
“这个话我已经跟您提过很多次了,儿子现在有能力照顾好您,也有这个能力保您不受任何人的打扰,我知道您一直顾虑到我爸那边的因素,但是这一次,您可以宽心,因为这也是我爸的意思。”
吴曼丽还想说什么,江律声直接一锤定音道,“回国的机票,我已经让阿宗订好了,就在3天之后,温哥华跟国内两边的医生也都联系安排好了,妈,这次听我的。”
……
等说服了吴曼丽从病房里出来,江律声走到医院大楼前的草坪点了根烟,离国半日,手机里未处理的电话很多,他往下翻,没找到自己想见到的那个,干脆直接拨了过去。
那头的乔尔接起,明显愣了下,“你怎么这个时间打过来,事情都处理好了?”
他吞吐烟雾的同时,唇角扬了起来,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想我没有?”
ettq
【144】找阿声么?
那种低沉之中又夹杂了几分黯哑的嗓音,隔着电波从大洋彼岸传来,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乔尔却觉得心跳好似生生漏了一拍。
床头柜上的荧光电子钟显示凌晨1点,她侧了下身,红得发烫的脸颊贴着枕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能扯开话题,“你……你还没休息?”
温哥华那边虽然跟宁城有着15个小时的时差,不过江律声毕竟是一大早就赶了过去的,想来也应该有20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那头的男人抽了口烟,心知这女人脸皮太薄,便也不勉强她承认什么,只简单解释了自己还没休息的原因,“嗯,我母亲刚过麻药,才醒来。”
乔尔若有所思地“奥”了一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两个人的关系才从对立中转化过来,一时间,她还真有些适应不了跟江律声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方式,顿了下,忽然听见电话那头又说,“我在温哥华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过几天才能回宁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打这个电话找我,去了公司也可以联系秦路,这几天我都安排他留在安硕,有什么状况他会在第一时间转达给我的。”
乔尔脸色一阵窘迫,他居然还派了秦助理到安硕去,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自己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哪怕真遇到点什么,无非也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至于搞得那么大张旗鼓么?想说不必了,结果话到嘴边,稍稍过了一下大脑,脱口而出就变成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句话说完,她就懊恼得恨不得拿块豆腐拍死自己。
刚刚他已经说了要过几天,自己还这么上赶着追问了一句,难道不会给江律声一种,好像自己有多迫不及待盼着他回来的感觉吗?
果然,顿了几秒,听到那头男人低低的笑声伴随着愉悦的嗓音传来,“这么急着想我回去?”
下意识地想说不是,只是被江律声先她一步给出了答案,“3天后的航班,不过回去之后,我还得先去一趟医院,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办完,马上就去找你,这样行吗?”
乔尔只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越烧越高,尤其是江律声那句不知是妥协还是哄她说的“这样行吗”,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她撒娇得来的结果。
……撒娇?
她被自己这种突然蹿上大脑的念头给吓了一跳,觉得不能再往下想了。
正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跟江律声说些什么,她只简单说了一句“我要睡觉了,你忙你的吧”,便匆匆挂了电话。
只是翻来覆去的,却再没了刚才那种睡意。
手机通话记录里还安安静静躺着“江律声”三个字,通话时长显示是3分零5秒,可她却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跟江律声算是什么状况。
谈恋爱么?
这三个字对她来说,无疑是比“撒娇”更有杀伤力。
她本就不是有什么过多感情经历的人,以前唯一谈过的一个罗思昶,还是那种青涩无比的校园恋爱,一起做作业、一起上下学,跟眼前这种因为一句话而让人脸红心悸的感觉全然不同。
也许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这副脸红心跳的样子会是因为江律声,连同睡不着的原因也是一样,在异乡漂泊多年之后重新回到宁城,她想要的生活很简单,陪着母亲变老,看着儿子长大,等待父亲出狱,就这么安宁而平静地过日子。
可冥冥之中好似就有定数,也许从自己踏足安硕,或者说江律声想要收购安硕的那一刻,就为今天的局面埋下了伏笔。
……
等到了日历本上被圈出是江律声归期的那天,乔尔在忙完那些手头的工作之后,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去了趟医院。
她记得那天在电话里,江律声说过,等他回到宁城之后还得先去医院把手头的事办完,至于具体要办什么事,乔尔并不知情,只是想到那天他离开时仍处于车祸住院期间,大概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
既然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她也不是那种一味被动,等待别人来付出的人。
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