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楼犬齿心心念念,想的就是自己的那些牛羊。牛羊就是普通部民们全部的财产,这些人接他们来的时候,他心里想着的事自己的那些牛羊,可惜那些人要他们快些赶路,说只要他们手脚快些,那些牛羊他们会帮忙赶过来,而且少了一只就赔给他们一只。
“待会我去问问。”秦萱看着盖楼犬齿下了马,他身后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也挣扎着下马了,那女人见到她,立刻就弯下腰来。
“这是你的妻子?”秦萱问道。
她记得盖楼犬齿并没有娶妻,可是如果这个不是他的妻子的话,怎么可能会跟过来?
“这件事我正好要和你说呢。”盖楼犬齿有些苦恼的挠挠脸,“还记得上回你买回家的那个奴婢么?”
他这么一说,秦萱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秦萱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精彩,“你竟然!”她曾经买了一个高丽女奴回家,不过那个是为了给家里增加一个劳动力,好让贺拔氏轻松些罢了,谁知道这会竟然被盖楼犬齿搞大了肚子!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盖楼犬齿见着秦萱面上通红,就知道他发火了,立刻出声为自己辩解,他一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但也没那个胆子真的就那么干,只是有一天不小心喝多了酒,之后就稀里糊涂的就和人睡到一块了。
秦萱听到盖楼犬齿说完,恨不得对他迎头盖面的就是一顿好抽,不过这会儿贺拔氏在秦蕊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秦萱不想那些话被秦蕊听到,她狠狠瞪了盖楼犬齿一眼,去安顿贺拔氏去了。
贺拔氏见到秦萱过来,抓住她的手,“我在车里头的时候,听到你在外头和犬齿在吵架,是不是?”
老人家年纪大了,但是耳聪目明,些许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
“是不是关于那个女奴的?”贺拔氏道。
秦萱看了一眼秦蕊,秦蕊垂着头,似乎没有听到贺拔氏的话。
“是。”
“那个女人运气好,和犬齿好上了,他这么久了也没有鲜卑家的女子看上他,如今和家中的女奴有这么一段,虽然不该,但也好想。你是那个女人的旧主,她日后如果是在继续家中做奴隶,还是做犬齿的女人,都是你说了算。你照着你自己的心意去处置她。”贺拔氏根本就不认为这件事能算是事。
不过就是盖楼犬齿和家里的女奴睡了几次,然后怀上了孩子。盖楼家里需要强壮的孩子,如果那些孩子能够完全属于父族的话,那就太好了。
要知道,鲜卑母亲完全有权力带走自己的儿子,让儿子成为母亲氏族的一员。
想起这个贺拔氏就羡慕汉人,汉人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归父亲的,可是鲜卑人的儿子生下来指不定就要被母亲抱走的。
“盖楼家也需要个健康健壮的孩子了。”贺拔氏道。
秦萱看着贺拔氏花白的头发,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你也该娶妇了,我记得以前你在大棘城的时候,很受女人喜欢,到了这会怎么也应该有女人想要嫁给你了吧?”
贺拔氏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件事,秦萱就头昏脑涨恨不得以头抢地。
“阿婆,儿常常要出征在外,这种事还未曾想过。”秦萱道。
“该想想了,你阿爷在你这个年纪……”贺拔氏说到这里愣了愣,她可不急的秦萱的父亲这会做什么了,说起来似乎秦萱的父亲娶妻的时候年纪也老大了。
“再说吧,如今战局未稳,南面还有许多事。”秦萱立刻就把锅给扣在了公事上面。以前贺拔氏对她说,男子大丈夫顶天立地,应当以大事为重,她这么说,也算是挑不出错来了。
然而她真是小看了这位外祖母。
“南边的事妨碍不了你和女人生孩子。”贺拔氏完全不认为这些是个事儿。打仗根本不是妨碍男人和女人繁衍的理由,相反就是因为打仗,所以男人们才更要有自己的儿女。
“……”秦萱被贺拔氏这话堵了个哑口无言,那边秦蕊偷偷看了秦萱一眼,垂下头没有说话。
“那个女奴的事,就放良做了盖楼犬齿的妻子算了。”秦萱把贺拔氏搀扶到屋内说道。她并不是什么讲究礼法的人,既然都这样了,她自然顺水推舟,把人放了算了。难不成还真的玩所谓的儿子是主子,亲妈是奴婢。不好意思,她没那么变态。
“你这么说了,那么待会就让她进来。”贺拔氏接过秦蕊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贺拔氏是家中的大家长,哪怕她和盖楼虎齿在外头打仗,但是家里的一切都是这位老太太做主的。秦萱不可能和贺拔氏唱对台戏。
说罢,外头盖楼犬齿就已经拉着那个女子进来了。
秦萱已经记不得自己把这个女人买回来的时候,她是多大了,那个女人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她。
“你已经不是奴婢了,我准许你除去奴籍,你是他的妻子了。”秦萱用鲜卑话说道。
“多谢主人。”那女人匍匐于地,给秦萱磕头。
这一个头磕下去,秦萱自个都浑身上下不自在。
受了她的这一拜,秦萱鸡皮疙瘩都要起了一身。她并不喜欢别人拜她,军中的礼仪大多数是抱拳,跪来跪去的,并不多见。
乔迁新居,在汉人的习俗里头,是一件喜事,还要祭祀灶神,告知天地神灵,这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