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顾定珩打算在自己生日前回来,但他的主治医生是个固执的德国老头,好说歹说都不同意,最终想和沈樨一起过生日的愿望落空。
“好。”
对于顾定珩回来的事情,大家都很好奇很关心,但都一致的没有来打扰他们俩。无论是钟期、赵凝凝还是石瑶、唐宋,知道顾定珩这几年的经历后都不慎嘘唏。在他们这个年纪,每天除了功课外好像也没有特别大的烦心事,要么就是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巨大变故,真的难以想象,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去应对。
在一片佩服和怜惜声中,只有严可忿忿不平,气呼呼的说:“一丝音讯都没有,是笃定你会等他?凭什么这么自信啊!真是气人。”
“他没有笃定我会等他啊,眼睛好不了他就不会回来了……他都不打算回来了,干嘛要联系我,难道还告诉我跟我分手啊?那我宁可不要。”
“那也比让你不明不白的等下去好。”严可还是为她抱不平。
“没有人让我等,只是我自己放不开而已。”
这几年,严可其实已经说过她很多次,不是所有感情都会善始善终有始有终的,不要这么执着,可是沈樨每次都是笑笑说是,转身又一如既往。严可是已经放弃,说她病入膏肓、不可救药。现在顾定珩回来,其实她也是为好友感到高兴的。
“随便你,你真是王宝钏苦守寒窑,现在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才不要做王宝钏,我们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严可真是败给她了,说:“对对,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你还是清醒的很嘛,只对顾定珩一个人糊涂。”
沈樨听了只是笑笑,因为严可说的都对,她也是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黏人,也是才知道顾定珩能说那么多肉麻的情话。
考试结束后,沈樨跟家里打了电话,交代了会晚几天回去,第二天两人相约一起去星光逛街。
这几年为了早点把学分修完出去留学,沈樨每学期都比别人多学几门功课,除此之外她还找了分家教的工作,业余时间几乎排的满满当当的,像星光这样的商场都很久没逛了。
元旦刚过不久,紧接而来的就是新春,申州城内节庆的氛围已经很浓,大红灯笼、火树银花。沈樨一路都看得很兴奋,叽叽喳喳的和顾定珩说这说那。
“你都不知道,有一年严可去星光的年会演出了,那可不是什么乐队都能去的哦,她还把我带去了,说让我开开眼界,果然全是一线明星,可惜我不追星。”沈樨说着过往,顾定珩安静的听着。
“听说我离开后你霸占了年级第一的宝座?”顾定珩饶有兴致的问她,曾经只计划高中毕业进年级前二十的她是有下了多大决心啊!
“你不是说我不比别人差吗?我只是想验证一下你的话是不是正确。”沈樨看着他说,眼睛里却有泪水慢慢盈出来。面对他的消失,她内心的恐惧比她以为的要深,但他说他会回来,她想要相信他,想相信他说的话都是对的。这样傻的方法,恐怕只有她才会想得到。
顾定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话里的意思他渐渐领会,心一下疼得无以复加,自己是有多残忍,让这个他喜欢的女孩子承受了那么多的痛楚。
轻轻拥她入怀,顾定珩郑重的承诺:“以后无论我去哪儿,每天都会跟你打一通电话,告诉你所有的事,不会再让你担心。”
沈樨在他怀里问着他淡淡的药味,还有渐渐恢复的薄荷味,浓重的鼻音答应着嗯,又在他怀里点点头。
两人最终买了两条一样的深蓝色围巾,然后不管商场里的温度,傻傻的给彼此围上。售货小姐打趣他们:“真是恩爱的小情侣。”还送了用羊绒线做的毛线球情侣手机挂坠给他们当赠品。
顾定珩认真的把两个手机都挂好,沈樨摇晃着笑说:“真好看!”以后的手机慢慢的没有了挂手机链的地方,沈樨第一次觉得可惜,趁现在赶紧多挂挂。
午饭选择了一家本帮菜,是在顾定珩离开后才开业的,古色古香的装修很得沈樨喜欢,第一次路过时她就想过哪一天能和顾定珩一起来,听说他和她都喜欢的鱼头豆腐汤是招牌菜。
炖成奶白色的鱼头汤香气四溢,两人喝得心满意足,然后沈樨开始点点滴滴的说起分别后她的生活,因为顾定珩说想知道全部,一点都不遗漏。
“文理分科后,我们班还是邱老师当班主任,王梓还是班长,好像没有很大变化,文科班竟然被我们猜中,只有一个。我还是每天来申大自习,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座位一下子好难抢,好像申大的学生一下子都变得好爱学习。功课嘛,我其实也没有诀窍,就是习题比以前做得更多了,熟能生巧,积少成多,虽然我奔着第一去的,但真考到第一的时候,我还真没敢相信。”沈樨有些不好意思的,挤挤眼睛,“回味过来的时候想,申大附中的第一也没我想象中难考嘛。”
顾定珩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又捏捏她的脸颊,有些心疼的说:“你都瘦好多了。”
“不要拆穿我嘛,第一是没那么好考……所以你常常考第一真的很了不起……我那时候就想,这么了不起的你肯定会说到做到的。”再回首过往,沈樨还是有些伤感。为了考第一而熬的那些夜,做的那些题,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样的执着让她坚持了下来呢?也许就是对顾定珩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