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笑笑,关切地询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云开抿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马主任也没有催促她,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大概过了两分钟,云开掀起眼皮,看了眼马主任,然后就又重新垂下,头低得更低,说话的时候声音无端地就开始颤抖,断断续续的,而且两手十指在说话的时候也一直不停地绞在一起,明显的紧张。
她断断续续的开口说:“我……我之前有做过流产手术……当时还小……医生跟我妈妈说对我身体伤害很大……可能会影响我以后的生育,所以我……我想检查一下。”
马主任在她说完这些之后盯着她看了足足五分钟都没有出声,云开半天不听她说话,悄悄抬眼看她,“马,马主任你怎么了?”
“何吴优是你什么人?”马主任冷不丁地问道。
“啊?”云开倏尔抬头,愣了片刻说,“我妈妈。”
马主任盯着她,秀气的柳叶眉微微蹙起,“当年是你?”
“嗯?”云开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你知道?”
马主任站起身,拉开门朝外看了看,然后重新关上,并且将房门反锁,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云开,之后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窗户边,朝外看着。
又沉默了大概两分钟,马主任背对着云开,声音有些低沉地开口说:“当年你父母带你来找我,出于对你的保护,你父母并没有让我看到你的样子,手术单上写的也是你母亲何吴优做妊娠终止手术。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当年我就跟你父母说过,要么生下孩子,要么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但你当时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而且你当时还有流产迹象,所以只能做手术拿掉那个孩子,确切说只是个小胚胎。我从医20多年,一直都很自信很自豪,大大小小的手术做过无数台,但是那场手术……我真的很抱歉!”
-本章完结-
☆、166 这辈子只结一次婚
云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的病房,只觉得浑身冷得要命,她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被子里,依然冻得瑟瑟发抖。
房间没有开空调,甚至连风扇都没有,五月份的天虽然不至于很热,可是今年的云城却比往年同期温度要高很多,夜里都已经是25度了。
可云开却觉得今晚如同寒冬腊月,她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般,冻得她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结成冰。
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了,马主任的话像是晴天霹雳,硬生生地将她劈成了两半,灵魂在裂开的身体里蹿出来,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闭了闭眼,她想自己这时候应该放声大哭的,可是不论她如何的眨眼睛,眼睛却都像是干涸的井,怎么也沁不出一滴水。
原来,果真是能够流泪还不是真的痛,真正的疼痛是流不出眼泪的,那种痛就像是冰冷的海水从脚底慢慢的没过头顶,然后在无声无息中已经让你痛得麻木,痛得不知道痛的感觉。
房间里的灯没有打开,黑得如同浓稠的墨,她想寻找一丝光亮,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像个迷路的羔羊,在黑暗的森林里跌跌撞撞,耳边狼嚎虎叫,像是随时随刻,她就会被那些豺狼虎豹给吞进腹中,可她怕的却不是那些豺狼虎豹,她怕的是这片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它正一点点地吞掉她的意志,慢慢地迫使她沮丧,放弃,到最后停止挣扎静静地等待死神的来临。
死亡,于她来讲真的一点都不可怕。
一个人,在第一次面临死亡的时候可能会很怕很怕,可是次数多了,久而久之便不会再害怕,因为,麻木了。
她不怕死亡,只是很遗憾,作为一个女人,到死她都没能跟自己爱的人有爱的结晶,有爱的延续。
突然她就很羡慕贝蓓,那个虽然有些讨厌但是却能够给萧寒生孩子的女人,那么的幸运,那么的令人羡慕。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这一夜云开没有合眼,就抱着自己裹着丝被在床上坐了一夜。
郑君杰过来的时候天刚苍亮,他提着半夜三点就起来熬的粥和包的包子轻轻推门进来,原本是不想吵醒云开将早饭放下他就离开,他上午八点的航班要出差去趟外地,所以才特意一清早就过来看她,只是没想到一到里面的门口,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云开并没有在床上躺着睡觉,而是裹着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面无表情地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的某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像是魂儿都跑了。
郑君杰看了看她,嘴巴动了动想叫她,想了下却又没有,而是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将早饭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开?怎么了?”
他的动作很缓很轻,声音也很小很温柔,可还是将云开给吓了一大跳,浑身一抖,愕然地抬头看他。
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云开这才回过神,看了眼窗户,随即便换上了另一张脸,笑米米地咬了下嘴唇,“君杰你来了?是不是知道我饿了,所以你就来给我送饭了?”
郑君杰虽然心里有疑惑,可看她这会儿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于是就甩了下头,压下心头的异样,笑着揉了下她的头顶,“饿醒了?”
“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