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春颇为无聊的在床上滚了滚,凑到王恒之的枕头那边嗅了嗅,感觉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想起昨夜里的事情,她也不由跟着红了红脸,清了清嗓子,扬声叫了丫头进来。
碧珠、琼枝几人也知道昨夜里的事,面上红了红,却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十分小心的服侍着谢晚春更衣洗漱,一同去给宋氏请安。
因着皇后那头的事情解决了,宋氏昨夜里睡得极好,今日一早气色也不错,瞧着晚来的谢晚春倒是有空开个玩笑:“我听人说今日早上恒之险些误了早朝,就知道你必也是要晚到的。”
在侧的一众人自是都明白宋氏话中之意,跟着笑了起来,独独李氏笑得有些勉强。
谢晚春倒也不脸红,反倒笑着应道:“我就知道,母亲早上必是要拿我说笑的,这才故意晚来了些呢!”
宋氏笑得不行,头上的凤钗跟着晃了晃,忙叫她坐下,嘴里却又亲昵的嗔怪道:“就你滑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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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在边上瞧着倒是很不是滋味,她与王游之的关系总也是好好坏坏,上回因着李柔的事情闹了一场,至今还没好全呢。偏谢晚春与王恒之倒是越发的融洽起来,如今真真是蜜里调油一般,叫她看着极是嫉妒又是心酸。
王若蓉瞧了眼李氏神色,到底明白李氏那矛盾的心思,便把手上的茶盏搁下了,转开话题道:“对了,月底便是萧家老夫人的寿辰了,咱们是和往年一样上门贺寿?还是备份礼尽尽心意?”她今年八月就要出嫁,故而也正跟着宋氏学管家,这人际往来自也是放在心里的。
萧家和王家如今颇有些龌龊,只是面上仍旧还未揭破,这个度要如何把握就是个问题了。
宋氏眉心微蹙,沉思片刻便道:“往年都去,今年倒也不好不去。先按着往年的礼单子备好礼吧,说不得便要去一趟——仁至方才能够义尽。”说到这儿,宋氏又瞧着谢晚春,“我这几日正教二丫头管家呢,你若得闲也来瞧瞧,我如今精力颇有些不够,也想着能偷个闲。说到底啊,这些家业最后到底也是你们的呢。”
这话颇有几分要把家事交给谢晚春的意思,依着宋氏的为人自然不是随口说的。
不过谢晚春如今也懒得管那些事,只是笑应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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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宫里传了消息出来,说是皇后想念家人,便叫宋氏与谢晚春一同入宫去了。
因着这几日,皇帝日日都歇在坤元殿中,故而坤元宫上上下下的宫人们皆是喜气洋洋,精神气儿都显得格外不一样。即便是几个在皇后边上贴身伺候的女官亦是颇为轻松的模样。
一个姓吴的女官亲自引了宋氏等人入内,掀了帘子进了殿门,便见着王望舒独坐在榻前,正闭目养神,听着一个穿着绿袄红裙的宫人以枝头黄鹂一般轻柔悦耳的声音念着书。
因是午后,金色且又柔软的阳光自朱红色雕花木窗外折入,照在王望舒的身上,使得她光洁白腻的额上也映了一层薄薄的柔光,仿佛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似的,越发显得她娇嫩、明丽。
王望舒听到传报声与脚步声,忽而睁开眼,乌黑犹如墨画的眼睫一扬,面上已是显出几分喜色来。她亲自从榻上起来,快步迎上前,直接伸手扶住了正要行礼的宋氏与谢晚春,连声道:“娘和嫂子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快些坐吧。”
说罢,拉着宋氏与谢晚春在一张木桌子前头坐下。
那位吴女官甚是聪慧,不一会儿就亲自端了从小茶盘,捧了茶递与宋氏与谢晚春,嘴里道:“今儿天凉呢,外头走了一圈,先用口热茶吧。”
那木桌上摆了几碟点心和果品,配着热茶倒是正好能用。
谢晚春与宋氏皆是接了茶,垂头喝了一口,倒是觉得稍稍缓了口气。
王望舒想着有事要与母亲和嫂嫂说,便又抬高声音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夫人有话要说。”
吴女官应了一声,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领着左右伺候的宫人们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退了出去。
王望舒见着周侧再无旁人,不由松了口气,伸手握住宋氏的手,眼眶微微泛红:“这几日我都睡不好,因着心里惦记着娘和家里,就连做梦都梦见小时的事情。这才想着要叫娘和嫂子入宫来说说话......”她瞧着宋氏发上新添的白发,眼底更是酸涩,羞愧得不行,“都怪女儿不孝,不仅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反倒要叫家中上下都替我操心。”
宋氏闻言亦是心中一酸,她抬起眼她细细的瞧了瞧女儿如今的模样,仿佛怎么瞧也瞧不够似的。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宋氏总觉得女儿比之前更瘦了许多,她忍着眼泪,握紧了王望舒的手,哑声与她道:“快别多想,家里头都好呢,只盼着你也能好......”她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抚了抚女儿的鬓角,柔声道,“你过得好,我们才能放心呢。”
王望舒瞧着母亲温柔如昔的笑容,只觉得眼前微微有些模糊,眼泪险些都要掉下来了。
她想说自己的日子并不算好:每晚都要和那么一个恶心讨厌的人睡在一起还要想方设法的讨好他,她都快要被逼疯了;后宫里头那些女人貌似恭谨实则各怀鬼胎;还有左右伺候的陌生宫人、繁杂而毫无头绪的宫务......
可话到嘴边,王望舒反倒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哽咽声咽了回去,咬着唇笑了起来,安慰宋氏与谢晚春道:“我好着呢,容氏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