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面对面站在过道中央,她舔了舔干燥微白的唇角,蒙上的浅浅水光令身前人眸色一暗,“今天车不是停在小区门口,我想起你没带伞,所以……”
厉北辞明白过来,暗色瞳仁里隐有温软笑意,他扫了眼被两人一起握着的伞,沉吟:“那怎么只带了一把?等下你要怎么回去?”
斯阳:“……”对哦!
明显傻眼的表情取悦了眼前人,他实在忍不住低笑出声,沉沉悦耳而微哑,他兀自笑了会儿,从她手里拿过伞,稳稳撑好。
“走吧,先送你回去。”
斯阳带的是铅笔伞,虽漂亮但小,根本无法遮住并肩而行的两人。厉北辞盯着想了想,抬手万分自然地勾住她肩膀,往怀里一搂。
斯阳微愣,耳后瞬间红了一大片,她不自在地扭肩:“你干嘛……”
“别乱动,”他皱了眉,搂住她肩膀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伞大部分朝着她将她严严实实遮好,“慢点走。”
她明白过来他的用意,顿了顿抬步。
伞真的是小,她几乎贴着他在走,男人躯体修长,隔着薄薄衣服散发出的热力令她压根不敢乱动,僵直着身体走完了全程。
“上去赶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送她进了楼道,厉北辞目送她进了电梯,见那层数到达她居住的楼层,才反身离去。
一到家便将伞撑开在阳台沥水,厉北辞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很快洗了澡出来。下/身随意套了条棉质长裤,上身赤着,他扯了条毛巾擦头发,一路走至床沿坐下。
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水声连续不停,厉北辞擦了两下便扔了毛巾在床头柜,摸过手机看时间。与她分开已过了近两个小时,想来她也已经洗完,他点开短信找到她名字,思忖片刻还是改为电话。
现在很想听她的声音。
熟悉的嘟嘟声在耳侧响起,他屏息等着,内心一寸寸安静下来。
*** ***
虽然有伞和他的遮挡,出了趟门还是湿了身,斯阳一到家就脱了外衣,回卧室拿了睡衣进浴室。
水热的很快,不多时就飘起了热湿的雾气,充斥着整个浴室温暖无比。因为没开浴霸到底是冷一些,她三两下洗完换上衣服,出去拿了吹风机吹头。
房间里关了窗十分静谧,嗡嗡的声音便显得尤为响亮,她头发有些长又多,足足十几分钟才彻底吹干,而后躺倒床上直直望着天花板发呆。
自从那晚咖啡馆和他正式相遇后,他的名字他的身影,随着日子推移次数愈来愈多地出现,譬如现在,只是一个静思,就又想起了他。
漆黑深邃的双眼,高挺笔直的鼻子,绯薄如刀刃的嘴唇,颀长挺拔的躯体……以及那一次次直接的碰触,或是牵手,或是拥肩膀,或是贴靠,亦或是那次的拦腰抱……
斯阳觉得,自己好像不对劲了。她心慌的漏了一拍,暂时无法解释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的烦躁令她翻身拉过被子盖掉头顶,无限弥漫的黑暗让她缓缓静下心,闭上眼。
然而这时手机却响了,铃声夹杂振动突然而至,斯阳从被子里爬出来,看见来电显示怔了怔,好半天才接起。
“喂。”
“睡觉了?”入耳的声音有些瓮瓮的,像是闷在被子里发出,他微微挑眉,轻声问。
斯阳舔了下嘴,嘀咕:“没有。”
“那你在做什么?”
“发呆……”
那边他在说话,斯阳听着却顾自出神,也说不上为什么,听到他低沉轻慢的嗓音,之前还残余些的躁乱被全数抚平,她隐隐想到些什么,可又不敢细想。
就这几秒的走神便被他细心发现,在那头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斯阳恍然回神,手指掩面,“啊?”
长身玉立于落地窗前,厉北辞平视外头漫天细雨,声音里有满满未褪去的笑意,“斯阳,刚刚我说了什么?”
斯阳尴尬,“我刚才……”
“走神了是不是?”他叹了下无奈,重复道,通过电话声音更低沉,也更性感些,“我刚刚说,怕你感冒,家里有板蓝根可以泡一杯。”
斯阳闻言笑了,微微撅了嘴,模样是他看不见的娇憨可爱。
“你怎么就记得板蓝根,你是板蓝根专业户么?”
“嗯,”他不可置否,微微一笑接口,“看来我得抽空恶补一些医学知识,不能让你看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