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只觉得这些泪珠仿若落在他心里,烫得他骨血之中一阵一阵发疼。
平时只需几息时间便系好的系带,窦宪硬是用了许久,时间悠悠晚风悠悠,不足半盏茶的时间便仿若已过完一生。
好容易系好最后一个系带,窦宪脑中那名为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已绷紧到极限,他逃一般的转身疾步奔入西屋。
“仲、仲康!”
苏妍反射性的往前一步,垂在身侧的手稍稍蜷动,却终究因心有余悸而归于平静。
“哐当。”
西屋的门被大力冲开又合上,里面传来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最终彻底归于平静。
苏妍站在檐下脚底犹如生钉,半晌未能挪动分毫。
仲康痛苦隐忍的模样一直在她眼前挥之不去,苏妍眼前一会儿是仲康赤红的眼睛暴起青筋的额头,一会儿是仲康克制压抑颤抖着为她系衣带的手。更要命的是,仿若凑热闹一般,苏妍曾在韩大夫手札上读过的关于春.药的记载止不住的往外蹿。
药效轻者服之通体燥热心绪难宁,此者忍耐一二便可无恙。
药效重者则骨血不宁情.欲躁动迷失心智,非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则难以捱过,更有药效极烈者若不能及时得到纾解,轻则元气大损,重则全身溢血而亡。
仲康狂躁不已的脉象和滚烫的身子无一不在向苏妍表明他所中的乃是一烈性春.药,而仲康只是一个心智不全的痴儿,若他不知该如何纾解……
心里的担忧渐渐占了上风,苏妍脚下不可自已的往前稍稍挪动一步,两步。
迈出第一步后,其余的便不再是问题,苏妍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快步来到西屋门前,隔着门板试探着朝里唤道:“仲康?”
没有回应。
苏妍正欲再唤便听屋里传来痛苦隐忍的闷哼,她心中愈发焦灼,再顾不得其他,推开门直直往里走。
炕边,身材颀长的男人兀自靠坐在地上,长腿微屈,双手紧握成拳,往日清俊秀雅的脸因隐忍而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细细密密的汗珠争先恐后往外冒。
听闻脚步声,他紧闭的双眼霍地睁开。
撞入那通红充斥着情.欲的双眸,苏妍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
“别过来!你走啊!快走啊!”
耳畔传来压抑的嘶吼,苏妍咬唇,强自按下心中的挣扎惊惧,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向他走去。
苏妍一步步往前,仲康一寸寸后移,终于,他的后背挨上炕沿与墙组成的角落,再退不得,苏妍也到了他面前。
幽幽体香扑入鼻中,窦宪体内的欲.火攀上新的顶峰,涨得他浑身发疼。
苏妍蹲下身子,窦宪只觉得自己脑中仅存的那丝理智正在飞速流失。
终于,耳边传来她轻柔的声音——
“很难受是不是?我帮你好不好?”
我帮你……
我、帮、你……
嘣!
窦宪听到脑中传来弦断的声音,一瞬将他所有理智尽数震飞,他长臂一伸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怀中。
细长泛着银光的银针刹时半数没入体内,他却仿若没察觉到丝毫痛意般径直翻身将怀里的人儿压在身下。
“啊!”
苏妍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便被仲康压在了身下,她抬眼看他,惊觉他看着她的眼神仿若是饿极了的野兽遇到了美味的猎物,似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他撕碎了吞入腹中。
苏妍头皮一阵发麻,喉咙发紧,她不由自主的伸舌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