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对齐妙的主仆之情并不是假的,若齐妙真有个万一,他们那里还有脸继续苟且偷生?
“是奴婢服侍不周,请世子降罪。”
白希云哼了一声,刚要说话,齐妙已经不依的推了他一下:“你这人好生没趣儿,到底是来接人家回去的,还是要来兴师问罪的?跟着我的奴婢做的不对,那自然是我这个做主子的做的不好了?好容易保住孩子,你却还在唧唧歪歪,不说关心人家一下还有心情去怪下人,要不你回去吧,我就在徐娘子这里住下了。”
齐妙推着白希云,直将他推下地,不得不站在炕沿。
徐娘子早已经木住了。
这位是世子,那她诊治的就是世子夫人了?这位世子虽不高声说话,却其实凛人的,着实是厉害的人物,世子夫人还真敢说话,敢跟世子发脾气?就是她不要世子的宠了,也考虑一下下人要不要活嘛!住她这里?她哪里敢收留啊!
谁知道这位才刚还了冷冰冰的世子,一下子就变了一张脸。
“这不是逗你呢么。我想的什么你还不知道?若不知道,也不会命人来逗我我。我知道问莲和冰莲护着你差点受了伤,必然会重谢他们的。”白希云回头对问莲也冰莲又道:“快起来吧,再跪下去保不齐我今儿就接不了媳妇回去了。”
两婢女闻言噗嗤就笑了。
虽不敢仔细去看白希云神色,可是二人隐约察觉的出,才刚白希云说要罚他们应当也是嘴上说说而已,他们保护不周,是该罚的,但是他们刚才紧张之下忘记了主子其实是最心软善良的。
“是。”二人齐齐应是站起身来。
白希云这才在齐妙身旁坐下,哼了一声道:“我这一家之主还有点地位没有了,要罚下人罚不成,反而还要送赏赐。”
一旁听了半晌的二皇子和管钧焱、骆咏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屋内的气氛一时间欢松无比。
白希云这才正了神色,认真的道:“你真的没事?不是怕我担心故作轻松来哄骗我?”
“真的没事,虽然医不自医,可徐娘子医术高明,仔细给我瞧过了,当是无事的。不信你问徐娘子?”
白希云闻言,果真看向了徐娘子。
徐娘子忙道:“这……世子夫人身上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这段日子还需要静心调养,切不可再动了胎气才好。她身上素来有些积弱的,此番着实也是凶险,好在是虚惊一场。”
“那就好。”白希云感激的道:“今次真是多亏了你,子衿必有重谢。”
“不敢当,不敢当,小妇人不过做了该做的事。当不起世子爷的谢。”
“应当的。你救了她便是救了我的身家性命,如何当不起谢?”白希云说的极为认真。
齐妙也不脸红,挽着白希云的手臂笑着对徐娘子道:“你别与他客气,他银子钱多得是,叫他多出点血才好。”
白希云哭笑不得,却觉她这般有活力,还有力气开玩笑,必然是无大恙了,心又放下了一些。
倒是引得周围之人纷纷笑出声来。
二皇子是从未见过齐妙如此俏皮的一面的。
原来她短装温柔之外,还这样可爱。
只可惜他的可爱,只肯为一个人绽放而已。
与此同时,侯府里张氏和老太君这里隐约听说了外头出了事。
张氏就差点一挂爆竹出去放一放庆祝一番了。
“好,真是好!想不到那小骚蹄子也有今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初我百般用计也不能叫她如何,想不到她这样的货色连老天都看不过去,急匆匆的叫神明来收她的孩子了!”张氏哈哈大笑,只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爽快。
老太君头上装出的伤痛好了,可是曲太医诊治之后发现了的那些其他病灶没有痊愈,加之白永春着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到底是亲生儿子,对儿子的关心与儿媳妇对丈夫的自然不同,是以现在她满心的郁闷,想来也没什么事能叫她开怀的了。
看着张氏那样欢喜,老太君心里十分不喜。
“你那么欢喜,难道你丈夫的病能因为齐妙小产而好起来?”
冷飕飕的一句话,将张氏说的笑容僵在脸上。
都说得意忘形,她方才是太过开坏了,竟忘了老太君还在一旁,人家儿子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呢。
“母亲别生气,媳妇这不也是为了您与侯爷鸣不平吗,咱们家自大齐氏进了门就一直在走背运,好容易她不爽快了,那不也是老天开眼,终于为咱们讨回一些公道了吗。”
张氏陪着笑说出这番话,老太君心里也好受了一些,冷冷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