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夙卿却一本正经地看着太后,声音倔强,“苏姑姑,您说说我说的是实话,还是实话?”
苏姑姑一笑,款款地走到了太后的身边,“自然是实话,你可比不得太后的字。”
太后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心情顿时大好,好似身体也那么难受了。
她动了动身体,坐了起来,想要出去走走,“谢丫头,陪着哀家出去走走吧。哀家也有两日没有晒过这太阳了,万万别辜负了这好春光了。”
谢夙卿有些担忧,眉头微皱,太后见她这副样子温和地说,“不碍事,哀家已经好多了,左右不过是这几天有些感染了风寒。”
听到太后如此说,谢夙卿和苏姑姑忙着便给太后穿好衣服,一身暗黄常服,袖口处是苏绣的牡丹;霞色披风上绣凤凰。凌云髻上别着一支精致的步摇,流苏之上缀着翡翠珠子。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谢夙卿和苏姑姑扶着太后就除了宫殿。
石砌路上柳絮翻飞,两旁种着并蒂花,花开并蒂,繁荣昌盛。
太后瞧着这花,眼中流转,旋即便不再看这些花了。
谢夙卿暗暗地观察着太后的神色,确然这花,花开并蒂,可帝王却不能和你开在并蒂之上,他们注定是要三宫六院的。
走着走着却到了这御书房前,谢夙卿自然很久之前便看出了这方向却不能够阻止。见太后停住了脚步,谢夙卿便也停住了脚步。
御书房内侍太监看到太后站在御书房外,顿时想要叩拜,却被太后摆手制止了,谢夙卿随着太后走进了御书房内,刚一进门便看见那四君子的檀木屏风,还有扑面而来的墨香。
想来必然是这两天批阅了不少的奏折吧。绕过屏风,入目的便是,楚胤一身明黄色的朝服,手中握着细小的毛笔,笔走龙蛇般飞舞的笔尖,正在批阅着奏折。
却在看到下一份奏折的时候,眉间皱起,似是遇见了什麽难处,太后似乎也看出了楚胤的心思,轻声咳了咳。
听到声音的楚胤恍然抬头,看见正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太后,有些呐呐地笑了。
同时,快速地起身扶着太后入了座,看到内侍太监的时候一脸的不悦。太后看着楚胤如此的敬重自己,顿时心情愉悦,“是哀家不准他同通报的。”
谢夙卿待到太后入座之后,才矮身跪拜,明黄色的衣角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双明黄色滚着金边蝙蝠暗纹的朝靴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谢夙卿,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皇帝。
楚胤看着低着头的谢夙卿,弯腰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之上,在谢夙卿抬头的时候,才缓声说,“起来吧。”
太后看着两个人一个深沉内敛,一个心思缜密,却都是彼此心照不宣,当即便提起刚才的事情,“哀家刚才看着你翻阅一份奏折的时候眉头紧皱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楚胤听着太后的话才将目光从谢夙卿的身上移开,阔步来到了太后的身边,将案几上的奏折拿起,沉吟片刻说,“群臣上书,登基大典需操办,且要放在册封大典之后。”
太后看着楚胤为难的样子,心中觉得开心,若是他直接便允了这折子,群臣必定觉得皇帝是个铺张浪费之人,恐怕人民也不会拥戴他。
但是当初那个典礼的确是唐突了一些,所以再举行一次倒也无可厚非,太后也有些为难,谢夙卿却道,“皇上,臣倒是有一计。”太后听着谢夙卿的话,转头看着双手垂在腰侧,一脸的坚定。
“皇上初登大位,自然要一切从简,但是皇上的登基大典却是必须要举行的。”谢夙卿一脸沉静,继续说道,“不如皇上明日朝堂之上,便说不必举行这登基大典了,群臣自然不能够答应,此时皇上自然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便将这登基大典和册封典礼放在一处置办即可。如此,这样便无人可说皇上挥霍。”
谢夙卿的话一处,楚胤并无惊讶之色,相反而是有些苦笑这问道,“此法虽然尚可,但这历代的皇帝便没有这样做的,诸位先祖都是先举办登基大典才能够举行册封大典。”楚胤说这话的时候略有些迟疑,目光也落在了太后身上。
太后瞧着正看着自己的楚胤,只微微一笑,“既然你二人都如此认为,哀家便没有什麽不准许的,历代皇帝均没有这番作为,今日皇帝就开了这先河也未尝不可。”
楚胤顿时觉得心中的石头落地,却不知太后来此所为何事,便开口关切地问道,“皇祖母,来这里有何要事?”太后本在病重若不是什麽打紧的事情必然不会绕过御花园,在走过如此远的路来这里。
太后朝着外面看了看,阳光刚好散落在御书房内。
“皇帝刚一登基确然是忙碌,但是这般好的春光却也是不该错过的,哀家觉得夙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需要晒晒太阳了。”太后缓缓地说着,话毕,朝着谢夙卿招手。
谢夙卿不敢反对便规规矩矩地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只是,脸色却一片绯红。她知晓自己的心思,只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了,任凭太后如何的撮合怕也是走不到一起去了。
光凭自己身后的家族,她就注定会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倘若楚胤真的一心向她,那么那些大臣们都会进行非议,言官也会出言责难楚胤,一个罪臣之女,如何站在楚胤的身侧?她不想让楚胤为难。
楚胤笑了笑,只乖乖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