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从小就崇拜英雄,尤其是崇拜花木兰那样的女英雄,看见这个女都统时,她心中不由的冒出了钦佩之情。
她曾听吴嫂子讲过,西北军营的这个女子军,原本只有几十人,是在这位女都统的带领下,逐渐扩展到如今的一千多人,形成了一个大都统。
把那些乱嚼舌头的人都驱散之后,女都统的目光落在了南巧身上,嘴唇微动,问她:“你是苏满树家的女眷?”
南巧点头,老实回答:“我是他的媳妇儿。”
女都统严肃的表情忽然退去,露出了一个笑,很讽刺的笑,语气轻蔑,“呵呵,苏满树,他竟然……也成亲了。”
南巧原本很是钦佩这位女英雄的,只是她的这个笑,这句话的语气,让她十分不舒服。女都统的目光还在打量南巧,把她从上到下,极为仔细的打量着,眼神里全是轻蔑。
南巧讨厌她那种目光,原本的英姿飒爽全然不见,只剩下女人的尖酸刻薄。她看向女都统的目光,也不由的逐渐变冷,连眼神都充满了戒备。
女都统很快就发现了南巧表情的变化,似乎也不在意,嘴角依旧轻蔑的笑着,把她打量够了,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转身迈步,潇洒的离开了。
南巧被人莫名其妙的打量了一番,极为不舒服,气呼呼的转身要走,就听见那个女都统似乎在跟别人说:“苏满树的这个媳妇儿,倒像是个念过书的。”
有人恭敬的回答:“庄都统有所不知,此女正是齐王为了犒劳边疆将士,所购得的那一批良家子。苏什长无论年纪、军职都符合,所以……才会成了亲。”
“跟我解释这么详细做什么?”庄都统冷笑道:“苏满树的事,我从来都不关心!”
庄都统说完这话,就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刚才跟她禀报的那个女士兵懊悔不已的狠拍了一下大腿,也急忙跟了出去,边追边喊:“庄都统,庄都统……”
南巧看着这两个人演了这么一出,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那个女都统,难道跟苏满树有什么关系?
回去时,正好遇到了要出来寻她的吴嫂子。吴嫂子刚才在这边,听闻南巧在那边起了争执,急得不行,见她安然无恙回来后,这才算放心心来。
南巧朝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表示自己没事。坐稳了之后,南巧跟吴嫂子打听这位女都统的事情,小心翼翼的询问:“这位庄都统,莫不是跟苏满树还有些瓜葛?”
吴嫂子望向南巧,似乎很为难,许久才开口:“南巧,你别乱想,满树绝对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这点,你尽管放心。”
南巧点头,她当然没有乱想,就是有些好奇。
吴嫂子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满树的师父,姓庄,他有个女儿,叫做庄妙君……就是这位庄都统。”
南巧惊诧不已,眼睛立即瞪圆了。
苏满树那个“手刃恩师,斩杀同门”的罪名,如果是真的,也就是说,庄都统和苏满树之间,隔着杀父之仇?
那次争吵之后,山洞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家也不敢再议论那些有的没的了,都保持沉默。妇人之间原本聊天的人就不多,这下子,聊天的人就更少了。原来山洞里还能听见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这下子安静的,大概连一根绣花针掉落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她们的变化跟南巧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她本就从未融入到那些妇人的聊天圈子里过,她们怎么样,跟她都没有半点关系。山洞里的日子很无聊,光亮也不足,就算想要做些针线女红也不现实,南巧只能靠着仰头望天,数洞顶的石头缝打发日子。
年陶年纪小,每天都想要乱动,每次都被吴嫂子给强行阻止了。可能是年陶往年也经常到这个洞里来,早就习惯了洞里的生活,他倒是没有哭闹过,只是每回说话,都会刻意压低声音,这一点比南巧她们这些大人做的都好。
自从他发现,南巧每天都仰着头,表情好像是在看星星一样悠哉,便忍不住也好奇了起来,跟着南巧一起仰着头。可是,他看了半天,头顶上除了黑乎乎的一片石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如果到了晚上,洞外的月光照不进来,头顶上就只是黑乎乎的一片,并没有什么看头。
年陶好奇不已,终于有一天,小声来问南巧。
他说话时,故意压低了声音,南巧听了好几遍,才算听清他的问题。一个让南巧很无奈的问题,因为她虽然每天望着洞顶,却也不觉得洞顶究竟有什么可看的。
她不由的感叹:“要是早点离开这个山洞就好了。”
年陶眼睛亮亮的,满脸兴奋:“会的,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的。我爹说了,等他打了胜仗,就来接我们。我爹那么厉害,一定会早早就打了胜仗的。”
愿望是美好的,然而现实是,南巧已经在墙上用石头划了第二十个竖了,可他们还是继续留在洞里。
洞里的环境也越来越糟糕。妇人加上小孩子,足足有四五百个人,所有人的吃穿拉撒睡都是在洞里解决的。刚开始的几日里,大家还能忍受,后来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弥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