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石室中四下飘溢,绘了壁画,树了陶佣的主室里,牛油灯开始点燃。
外面,上千人还在低唤着“魂兮归来”,里面,兰陵王还是一动不动着。
良久良久,他才似笑似哭地低唤了一声,而这时,禅声大作,佛唱声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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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绮这句话,苏威清亮地说道:“我来帮你”
如此近距离闻着她的馨香,少年人俊秀的脸孔红通通的,眼中的喜悦掩也掩不住,“阿绮,你不要怕,一切交由我来安排。”
他干脆地说道:“你现在所住的府第是萧莫提供的,府中也是萧莫的人吧?不要紧,现在高演病危,他根本无暇顾及你这里。”
坐在床塌上的张绮,虽然姿色尽掩,可她那么看着他,那般软若无骨,娇柔顺从的模样,那眸中流动的水波,让他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把她搂入怀中,轻柔安慰的冲动。
听了苏威的话,张绮低下头来。
她的唇在渐渐咬紧。
计划的第四步,也就是最后一步,最难,最需要运气……难道这便是她的运气?
罢了罢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还害怕什么?只要能离开齐地,能永远永远离开齐地,再也不看到那人,再也不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就够了。
于是,张绮轻软地说道:“五郎……”
没有想到她还记得自己的小名,没有想到当日在宇文护府第匆匆一遇,她也记下了自己,苏威欢喜得都要炸开来了。
他连忙应道:“诶。”紧接着,他又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这声音中,含着无边的愉悦,仿佛她这一声唤,他已期待太久太久。
张绮诧异地抬头看向他,对上满脸满眼都是满足的苏威,她突然有点小小的暖意。
垂下眸,张绮笑了笑,低低问道:“五郎,你会骗我么?”她的唇颤抖着,小脸上都是脆弱,十指紧紧绞成一团……
苏威看到她这模样,心下大痛,他连忙说道:“不会。”他认真的,严肃地说道:“阿绮,我可以对苍天立誓,不管如何,我一定会用生命来护你助你。”
用生命来护她助她?
她还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誓言呢。
张绮低低应道:“好。”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把它放在苏威的掌心,颤声说道:“五郎,你不要负我。”
苏威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掌心的她的手。
感觉到他的目光有异,张绮赶紧把手一收。哪里知道,她才一动,苏威立马大掌一合,把她的小手包在掌心。刚刚包上,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忙不迭地松了开来。然后,瞪大眼,依依不舍地看着她那小手收回去。
少年人毫不掩饰的痴迷落入张绮的眼中,令得她的心又放松了一些。这数月来,她哪曾有一刻真正地放松?这一放松,便是倦意上头。
见她的双眼变得迷离,少年宠溺地说道:“阿绮,我们这就回去吧。”
“好。”才应到这里,张绮诧异地问道:“回去?”
“我还有一些属下,我们这就与他们会合,现在便出发,好不好?”
张绮完全清醒了,她有点紧张地问道:“那,我们去哪里?”
少年站了起来,他在房中踱了几步后,说道:“先去北恒州吧。”生怕张绮失望,他认真的解释道:“这天气一日比一日阴寒,据我观察,只怕不久会有大雪。在这种时候,不宜长途跋涉。”北恒州位于北朔州的北方,有三百里路远。晋阳位于北朔州的南方,北恒州至晋阳,有八百多里的路程。而长安城,离北朔州有一千四百多里远,在这冬寒,时时会下大雪的时候,前往长安十分不明智。
他温柔地望着张绮,又道:“等春天一到,我们就去长安,我交完差事后,马上送你回去陈国,可好?”
张绮看着他,对上他清澈眸子中,自己的倒影,良久才轻轻应道:“听你的。”
虽然只是三个字,对她来说,却是将生命和前程托付……
不能前往周地,她的心里还有着隐忧。可她也知道,苏威的考虑才是对的,这个时候强行前往长安,很有可能是葬身于冰天雪地当中。
苏威看出了她的担忧,他认真地说道:“阿绮放心。”
苏威做事雷厉风行,傍晚时,一支商队便开出了北朔州,朝着北方驶去。
坐在马车中,张绮这时才发现阿绿脸红红的,不解地问道:“阿绿,你怎么啦?”
阿绿正在出神,给她这么一问直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张绮记起,自己被苏威带入酒楼房间时,陪着阿绿的,是那个五官深刻有胡人血统,颇见艳丽的少年,当下她警惕地睁大眼,认真问道:“有人欺负你了?”
是了,初初相见时,那少年对阿绿的举止中,便见轻浮。
阿绿见张绮认起真来,连忙摇头,慌乱说道:“没有,没有。”她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真没有?”
“有,有一点点,”阿绿小小声回道,见张绮腾地坐下,她吓得连忙说道:“是我欺负了他”阿绿悄悄的从眼睫毛下看向张绮,“刚才在酒楼时,他说你不好,我打了他几拳……他痛得都跳起来了。因此,因此,他扯着我,在我的嘴上咬了一口。”
阿绿一指,张绮才发现她的嘴角是有点红。
见张绮直直地看着自己,阿绿突然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