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得志,耶律休哥还是露出了一些年轻人该有的迹象。耶律休哥给人的感觉架子很大,便是在一言一行中露出的自负,连他的镇定自若也是一种自负的胸有成竹。
耶律休哥面如刀削,五官面目的坚毅、目光里的不怒自威,天生的大将,资质非常不错。
杨衮观望了一番,这才把手放在胸口上,在马上微微鞠躬,开口道:“大帅,刚刚得到消息,晋阳攻城于前天开始休战五日。”
耶律休哥的目光也从地平线上收回,微微思索,却头也不回:“前天?周军围攻晋阳才三日,怎就要休战?”
杨衮道:“据报,周军攻城甚急。北汉主刘钧把赵匡胤交了出去,以此交换休战五天。”
耶律休哥虽然出身很好、也很有能耐,但他毕竟年轻,不一定能详细了解很多东西。杨衮顿了顿便解释道:“赵匡胤本是周国大将,与当今周国主郭铁匠原是冤家死对头,俩人不共戴天。因此郭铁匠愿意在此时还以军过大事交换此人。”
耶律休哥点头淡定道:“我听说过他们的事。”他又强调道:“周军抵达晋阳虽然已经半个多月,但修建工事部署围城耗去了大部分时间,现在才攻了三天城。”
杨衮道:“郭绍除了铁匠的外号,还有个没那么出名的外号叫‘郭破城’,此人攻坚城的手段不可小窥。”
耶律休哥沉吟片刻,淡定道:“我亲眼看过晋阳城,也留意过北汉国人马,那座城别说三五日,就是三五月能攻下也很让人意外了。我们必须要聚集兵马了,才能南下,不是有奏报周军在忻州南边有大股人马防备?”
杨衮认真地点头:“主帅所言极是。”
“不必担心那些不那么重要的关节。”耶律休哥道,“此战我瞧过了,大辽铁骑最要紧的地方,是击溃周军的阻击,突破防线至晋阳。”
“是,是。”杨衮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他确实认为耶律休哥是有真货的人,不仅是武艺、行军布阵的法子,而且见识眼光也不是虚的。
耶律休哥不动声色道:“别管晋阳,咱们只需紧凑地准备咱们的事。大辽铁骑一旦兵临晋阳,只要郭铁匠还懂点事儿,晋阳之围自解。”
杨衮道:“不久前我派人打听了一下,忻州南的周军主帅是李处耘。此人与周国王室有裙带关系,李处耘的女儿是郭铁军的妃子。不过,我琢磨过李处耘在攻灭南唐国之战时的表现,却也是个好对付的主。”
杨衮在幽州呆过不短时间,也经常和北汉国打交道,加上年长见多识广,对汉人的事儿了解不少,当下又呼了一口气道:“当年汉朝对付匈奴,到过阴山的卫青也是靠裙带上位的。”
耶律休哥一脸自负,却和一般年轻武将容易轻敌不同,若是一般辽国武将,对于这种靠送女人的人物是很不屑的。耶律休哥却道:“不好对付的人?来得正好!晋阳是块石头一时半会又没什么打头,援兵一到就会跑;要是忻州周军太弱了,咱们又白跑一趟,多大意思?”
他瞥了一眼远处越来越近的人马,当下喝了一声一拍马,矫健地向前冲去。身边的悍将强兵也粗狂地吆喝着跟上来,马蹄在草原上飞奔,马的毛皮肌肉和人的强壮,在阳光之下野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