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啟知自己无法独力打赢这马上之人,只好往后退去。他知晓这后方有一片树林,方便躲藏。进到林中后,那人还是跟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他只好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
不久后,月亮高挂,萧啟终于在那些微的亮光里看出了那马上之人是谁。那人身披铠甲,手执长戟,策马逡巡,眼观四方,正是那西狄首领之子。萧啟可不觉得自己这么个不知名的小兵有什么值得他来追杀的,此时,他已觉出了不妙。而且,他还选择了最不应该的躲避之地,简直是把自己送进了敌人的包围圈里。那个人肯定知道自己就在附近,因为他身上有伤,血的味道不仅能吸引野兽,还能吸引他。
没多久,一些飞虫就开始在萧啟身边徘徊不已,想要尝尝血的味道。萧啟不敢动弹,因为练武之人的耳力也是不一般的,他怕那人一转身就发现他。
这时候,偏偏有一只小猴子爬到了那棵树上,定定地望着他。萧啟顿时有了仰天长笑的念头,可心里的真实感受却是哭笑不得。他不打算搭理那只猴子,可是那猴子一步步靠近他了。突然,那猴子朝他伸出了爪子,把他脸上挠出了几道血痕。他没敢出声,可还是加重了呼吸。
那人很快就朝他这里策马过来了,甚至还抬头望了眼他躲避的那棵树。正在萧啟以为那人要发起进攻时,另一边冲出一个人,俯身半跪下来道:“见过西狄王子,不知那萧啟解决了没?”
萧啟睁大了眼睛,那人身上穿着的,分明是西塞守军的衣服。单只听声音,他分辨不出那是何人,可是那身形颇似陈孚身边一得力下属。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径自从树上跳下,往林深处跑去。
西狄王子耸耸肩,对那西塞守军道:“本来要得手了,你偏偏来得不合时宜。要是他活着回去,你家主子想必要好好惩罚你了吧?”
那守军脸上煞白,知道自己坏了事,只好道:“不知王子是否需要在下相助,今日是定要取了他性命的。”
西狄王子轻蔑地瞧了他一眼,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吗?我可要去追人了。”说完,他立刻策马往萧啟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那守军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便跟在身后疾步追着,想要在适当的时候给萧啟致命一击。
西狄王子追着萧啟到了重山叠叠之处,黑夜里,那层层林木透着y-in森可怖的气息。躲在里面的人心惊不已,策马在外的人却是不屑一笑。对于西狄王子而言,这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自小他父亲带兵侵扰西塞,就会把他留在这里。
萧啟听着马蹄声,不由得向前走,越往里走心越慌。更兼耳边还传来不知名兽类的叫唤声,他实在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那马蹄声停了,马上之人似乎是出自好心,道:“再往里走,可就要遇上大虫了!”
萧啟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可也不敢再往前走了。他从旁取道,想要开出一条小路,那人又道:“不管走哪边,你都找不到路的。”
萧啟总觉得自己被那人戏耍了,便回道:“有本事咱们正大光明地比一场!”
那人嗤笑一声,道:“之前我没有正大光明吗?你这人还真是颠倒黑白,不识好歹。”
“你若当真要正大光明比一场,就从马上下来!”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们得换个地方,这里要是有了血腥味,很多猛兽都会出来的,我可不希望你到时候尸骨无存!”
萧啟知晓自己被小看,就从林中走了出来,那支戟被他一手单执托在身后,在天上月光映照下,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白光,像是一个自林中走出的侠士。
那西狄王子未曾料到自己要解决的人竟生得这般好模样,便笑道:“你被那家伙使暗箭,莫不是因为他嫉恨你生得好?”
萧啟哼了一声,道:“听你这意思,似乎要放我一马?”
“怎么说?”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背后是谁吗?那家伙不过是明面上用来承担罪责的。你这般跟我说,难道不是在暗示我只要不追究背后之人,就放过我?”
“哈哈,有意思!不过,你想得到底是太多了,我只是想夸你好看罢了。”
萧啟何尝不明白那人的意思,便道:“那就劳烦西狄王子赶紧给我找个风景秀丽的葬身之所吧!”
那人却不动身,接着道:“我叫慕容忱,你可别再称呼我西狄王子了!”
萧啟觉得这人真是怪脾气,告诉一个临死之人他的名字,是要阎王给他立功德碑吗?
半个时辰后,萧啟跟随慕容忱来到了一开阔处,两人竟然气氛融洽地闲聊了一阵。突然,慕容忱道:“你若大难不死,回去后想干什么?”
萧啟有了茫然的神色,说实话,他压根没法为难陈孚。如今的情形,人为刀俎我为鱼r_ou_,他又不是看不分明。更何况,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活着回去。想着,他在夜风里打了个冷战。
“还是别说废话了,赶紧的吧!”
慕容忱扔了长戟,朗声道:“先试试不用兵器!”萧啟自然奉陪。
一番打斗过后,两人筋疲力尽地躺在了草地上,慕容忱道:“你练武是为了什么?”
“起初只是不得不学,后来则是为了保家卫国。你呢?”
“我们啊,练武是为了活着,不去抢夺,我们就会没有吃的,就只有死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