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看向阁楼上陈繁的身影,兄长就在附近,让他多少有点安心。
“去吧。”听说他要走了,郑三官那口吻似乎有点可惜。
陈郁离去,脚步不急不缓。
“阿爹,你把他吓跑了。”
“小孩儿长得挺别致,小子不会是看上眼了吧?哈哈哈……”
郑远涯隔空挥拳,嘟囔了句什么,立即被老爹拎住,训他毛还没长齐,连爹都敢骂,是不是欠教训?
郑三官看来是有几分醉意的,身上带着浓浓酒气,不过想来他平日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常年的航海生涯,尤其是对远航且很少靠岸的船上人员而言,他们在特殊的环境里,确实会滋生对长相俊美的同性的喜好。
陈郁乖巧待在兄长的身边,他待了老久,陈繁才发现他,对他颔首示意,但也没说什么。虽然陈繁从没说过不喜欢陈郁,但陈郁还是知道兄长确实挺嫌弃他呢。
烟花燃放了好一会,一次次把天空照亮,终于华丽谢幕,阁楼上的人们陆续离开,陈郁和为数不多的人,靠着阑干看月景,酒宴还在继续,他等老爹和兄长一起回家。
“陈郁,你是第一次参加遣舶宴吗?”
郑远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他脸上映着月光,眉眼舒展,是个五官周正的少年。
“我小时候参加过一次。”陈郁见郑远涯将手臂勾搭在阑干上,他的站姿有些匪气,他问:“郑大哥,你们明天要随船出海吗?”
来参加遣舶宴的海商,绝大部分都会亲自领船出海。陈端礼早些年也是亲自领船出海,后来才把海船交由可信的手下去率领,由别人代他进行贸易。
郑远涯挥挥手,表示:“我爹去,我不用。”他似乎顿了下,说:“叫我远涯就行,大哥大哥,把人叫老了。”
陈郁偷偷笑了下,这位新结识的朋友,明明就老气横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