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刘镇保和他的喽啰们一并押上海船,关进底舱。由于抓获的海寇比较多,为了好管制,分成三批,刘镇保关尚王家的海船,喽啰分别关在杨家和郑家船上。
围捕刘镇保大获成功,众人返回三佛齐的港口,在那儿做补给,同时商议接下来如何应对刘家。刘家至少有二十艘海船在南洋贸易,而且蒲里咾岛还盘踞着他家勾结的众多海寇,尤其以阿恩最难对付。阿恩的船是白帆船,船速极快,且武器j-i,ng良,手下擅长海战。
贸然将刘镇保押回中国,很可能中途就遭刘家联合海寇袭击,得想个万全之策。
抵达三佛齐,陈端礼与众人商议应对的方法,大伙一致认为,捕抓刘镇保,等于和刘家撕破脸,面对强敌,只能将敌人打残,别无其他办法。蒲里咾岛盘踞的海寇必须解决,大伙归航中国才不会有后顾之忧,才能避免遭遇报复。
众多海商汇集三佛齐,光是看海港停泊的数艘中国大海船,也知有大事情发生。海港的人们消息灵通,很快传出陈端礼联合海商要歼灭海寇的消息。陈端礼还是很有些名望的,而且他早年也曾联合海商对付过海寇,成果斐然。
陈端礼入住的馆舍,时不时有慕名的海商来拜访,他们愿意出钱出力,协助陈端礼。这一年多,海寇已经将南洋搅得不安宁,海商们人人自危。
夜里,陈端礼还在和来访的海商交谈,陈郁几次过去偷偷窥视,留心观察在座的人。显然有慕名而来的人,也可能有不怀好意的人,刘家在海外拥有庞大的势力,使得有些小海商依附着刘家。
赵由晟从港口回来,登上楼梯,见陈郁在走廊上徘徊,他知晓陈郁的担虑,他走到陈郁的身边,小声与他说:“大多数人的身份都知晓,即使有人是刘家派来打探风声,你也不用担心,你爹肯定能察觉。”
陈郁皱眉问:“阿剩,听说刘河越的船队即将到来,等他抵达三佛齐,必定会跟我们索要刘镇保,到时可咋办。”
刘河越的老爹刘恩绍被朝廷任命为沿海制置使,所以刘河越的海船上跟随着一些官兵,刘河越能逼迫陈端礼将刘镇保移交给他们,到时辛苦捕抓的刘镇保岂不是白抓。
“不会,海商行会有规矩,即便在海外也还能起作用,到时大伙一致反对刘河越的意图就行。”赵由晟执陈郁的手,温语:“小郁不用思虑过多,快些去歇下。”
他们两人的房间在隔壁,夜里有时赵由晟会去陈郁的房间,或者陈郁到他的房间来。两人在黑暗中拥吻,靠一起交谈,直到夜深才会分开。
赵由晟抵达三佛齐已有数日,在海外陪伴陈郁数日,陈郁很清楚,阿剩本来不必出海的,只因他不放心自己,才冒险出海。等阿剩回国,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这夜两人偎依在一起,陈郁告诉赵由晟,他听港口的水手说,从真腊海港换乘小船,沿河而行,能抵达查南。查南,当年陈郁的父亲和母亲住过的地方,或许当年父母居住的房子还在呢。
“等此间事了,我和你到查南走走。”赵由晟愿意带陈郁去游历,只要是他喜欢的地方。
“阿剩还是早些回去,你擅自来番国,就怕被人知道在宗正司告你的状。”陈郁靠在赵由晟怀里,脸贴着他的脖子,说话时有温热的气息吹在他脖颈上。
赵由晟哑笑,他抬手摸陈郁的脸庞,拇指腹在他柔软的双唇上揉动,他说:“那样不是更好,让宗正司把我玉册毁去,贬我做庶人,省得终日受一堆规矩约束。”
“不好。”陈郁摇头,他拉住赵由晟的手,揣到怀里,不让他乱摸。如果有天阿剩真得被贬为庶人,那么赵父肯定会与他断绝父子关系,阿剩会失去他的家人。
赵由晟捧住陈郁的头,凑上去吻他,温语:“别担心,瞒得很好,没有外人知道我人在海外。”
陈郁抱住赵由晟,用力抱他宽厚的背部,动情地回吻。亲吻中,赵由晟的大手探入陈郁的衣领,抚摸他的脖颈和肩头,他的肌肤细腻,手感很好。陈郁红着脸拉开赵由晟的手,他碰触的每寸肌肤都在发热,陈郁身体变得很敏感,一时心慌意乱。
赵由晟不会强迫陈郁做什么,他帮陈郁整理有些松垮的衣衫,在他唇角亲了一下,他离开陈郁的房间。
夜已深,馆舍也终于寂静下来,客人大多入睡,赵由晟摸黑离开。
第二日,一艘中国船进入港口,在港口蹲守的郑远涯本以为是刘家的船,仔细辨认,觉得不像,他正想上去跟这艘船的水手打听消息,突然见陈繁从船上下来,他y-in沉着一张脸,行色匆匆,以致没看见郑远涯。
“陈大郎怎么也来了!”郑远涯将他拦下,心里无疑非常吃惊。原先就已安排好,陈端礼出海抵达三佛齐,召集众人,缉拿海寇,而陈繁待在泉州以应万变。
“我能不来嘛。”陈繁显得不大开心,他问:“赵由晟那混账东西在哪?”
郑远涯俏皮地朝身后人眨眼,他看见赵由晟走了过来,他心里感到好笑,赵由晟真皮实,陈大繁可难缠了,居然敢招惹。
陈繁到来的当日黄昏,刘家的海船陆续入港,总计五艘,率领船队的正是刘恩绍的长子刘河越。一时海港的人们众说纷纭,连三佛齐王都派出臣下来见陈端礼与刘河越,两边劝说一通,怕他们打起来。
真要打起来,可得离海港远点,可千万别城池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