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吩咐乡里的刘书记:“刘书记,你找几个比较可靠的人,把这个小偷送到派出所去,该怎么处理,就让派出所的人去处理。”
刘书记点点头,对雷顺利说:“雷村长,你叫志康和远平两个人去吧。”
刘书记又转头对我说:“这两个人是党员,村里三个党员,他们是其中两个。”
另一个当然就是雷顺利了。大塘村没有设支部,也就是一个党小组,雷顺利是村长兼党小组长。
这个事算是平息下去了。
回雷顺利家的路上,雷顺利还是有些不服气:“狗日的,就这样便宜他了!”
我说:“雷村长,我们都是党员干部,不能像普通老百姓那样意气用事,那样乱来。”
我们原是准备在乡里住一晚,第二天上午再走一个村,下午开个会就回去县城的。因为处理这起偷牛事件,再访问几家群众就已经好晚了,于是我和郭副县长商量后,就临时改变主意,决定这一晚就住在大塘村。
这可是让刘书记他们为难了,因为大塘村没有饭店,也没有旅馆招待所,怎样安排食宿?
我对他们说:“我们不是天天把人民勤务员挂在嘴上吗?我们就是人们公仆,就是人民的勤务员,而不是高高在上享清福的老爷,吃饭嘛,简单,依然可以下面条吃,住宿么,就和群众挤一挤,凑合凑合。郭县长,你看怎么样?”
“行行行,这才真正和群众打成一片。”
“那好,就这样定了。吃饭就在村长家,下面条,煮粉干什么的都行,越简单约好,填饱肚子就行。住宿么,就分开住,由雷村长具体安排,这样我们也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做做群众的思想工作,一举两得嘛!”
虽然这样说,雷顺利还是杀了一只鸡,炒了几个小菜,打了一个汤鸡蛋汤,晚上六点左右,我们十几个人围坐在村长那张破旧的看不出原来油漆颜色的小方桌上用了晚餐。村长还用自制的土烧白酒招待了我们。
我知道雷顺利虽然官至村长,家里也是困难,我暗地里叮嘱刘书记,要给雷顺利一些钱,弥补这些开销。当然现在不能给,怕他坚持不要,要等到我们离开时给他。我拿出两百元钱塞给刘书记,刘书记说,哪能要你的钱,这不是甩我们巴掌吗?这点钱乡里再穷也出得起。我摆摆手,轻声说,刘书记,你莫吹牛,知道到乡里日子也穷,也不好过。你就收下吧,别推来推去了,我林谷好歹每个月有一些稿费收入,比起你们来,要强一些。
我们在桌子底下纠缠着,龚娜娜坐在我们对面,不知我们在干什么,就笑嘻嘻看着我们:“林县长,刘书记,你们在划拳吗?”
我呵呵一笑,说:“是啊,谁输了谁喝酒,龚娜娜,你会划拳吗?”
“会啊,你别欺负我女孩子一个,要不咱们比试比试?”
“好啊,你输一下喝半杯,我输一下喝两杯,行不?”
“好,一言为定。”
我和龚娜娜果然就你一下我一下划起拳来。雷小琴则站在我们身边殷勤地给我们添酒。果然不要小看这个龚娜娜,我其实占不到什么优势,雷小琴更是有偏心,女孩子向着女孩子,给我斟的酒是慢慢的,给龚娜娜就少好多。
划了五下,三盘两胜,龚娜娜赢了两下,我赢了三下,龚娜娜喝了一杯多一点,我喝了两杯。你还别说,自己酿的酒,度数也不低,不会低于四十度,喝起来还顺口。雷小琴告诉我,这酒是她母亲一手一脚整出来的。看来雷小琴的母亲也是一个能干的人,家里收拾的也是干净整洁。
雷小琴生来就是个活跃人物,她冲我笑笑,说:“县长,不不会划拳,不能陪你玩这个,我说个笑话大家听听,好不好?”
我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说:“好啊,没想到你也会说段子?”
这个雷小琴,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我心里头有一个主意,一定要说服她的父亲,让她继续去读书。这样一个聪明的姑娘,不读书怪可惜的。而且,我也打定主意,学费什么的我可以资助,直到她大学毕业假如能考上的话。
我这样想着,雷小琴已经开始说她的笑话:说是领导去某个村视察工作,晚饭安排在一牧民家。领导客气让牧民先进门,牧民受宠若惊说:“还是领导前面走,我们放羊的,在牲口后面走惯了。”乡长吩咐牧民端上一p领导最爱的羊骨头。领导边啃边说:“味道不错。简单点就行了,不要搞得那么复杂嘛!”牧民忙说:“哪里,哪里,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平时这都是给狗啃的。”乡长见状招呼牧民坐下来,愿意是让他多吃饭少说话。牧民却说:“领导先用,俺不忙,每天这个时间我得先喂驴,然后才吃饭,都习惯了。”乡长憋不住,气急败坏喝斥道:“你会不会说人话啊?”牧民听到乡长训斥,哭丧着脸:“俺是放羊放马的,一生都只和畜生说话……”
雷小琴说完,自己吃吃的笑,其他人却笑不出来。
应该说这个笑话很不错,很有艺术性,但在这里说就不是地方。
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书记首先拉下脸来,有点气恼地看着雷小琴。雷小琴的父亲更是瞪着一双鸡蛋大的眼睛训斥他的女儿:“雷小琴,你胡说些什么!”
“我…我也是听人说的,觉得好玩,就说给大家听。”
雷小琴满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