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了一句之后,不等肖淮铭有所反应,抱着孩子又旋身进了客厅。
肖淮铭仰头,把剩下的小半罐啤酒一饮而尽,手上稍稍用力,罐子中部受力变形。起身,随手一掷,啤酒罐在垃圾桶边缘滑了半圈不到,稳稳落进去。
沐念阳微一挑眉,说他:“一大把年纪,还尽顾着耍帅?”
对方已经走到碗柜边,拿了个深口大碗出来,将锅里的东西捞出,细心摆了盘,嘴上也不闲着,答了他的话:“打球留下的习惯,再说我老婆孩子都有了,没耍帅的必要,又不是你,孤家寡人一个。”
“啧,损人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那要看对方是谁,和你这种老狐狸,能占上风的机会,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沐念阳只笑,把空了的酒罐子也扔进垃圾桶,转而和人聊了工作的事。
晚饭时候,没班的几个朋友都赶过来,哥几个凑了满满一桌,两箱啤酒上桌,谈天说地,还真有几分上学那会儿的感觉。
他们聊得开心自在了,倒把两个女人和小娃娃赶到客厅去,另摆了一小桌。
曲怀瑾在飞机上就没吃饱,现在胃口挺好。硬是吃下两碗米饭,又喝了一碗咸淡适中的鸡汤,才心满意足地坐到在地板上玩乐高的孩子身边。
小肖俞挺喜欢这个干妈,拉着她咿咿呀呀说了一堆,听得懂的听不懂的,她都一一回应过去。小孩子又抱着她的胳膊咧嘴笑,小模样挺可爱,曲怀瑾没忍住,把娃娃抱到跟前,在人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了几口。
俞恩把东西收进厨房,也坐过来,和她说了宋雅歌的事儿:“雅歌她现在自个儿带着宝宝在外头租了房子住,你去广州没几天,就一直在和人闹离婚,在医院也吵过几次,魏学长好像不愿意离,就那么一直僵着,唉……”
宋雅歌那事,曲怀瑾还是听说了的,那姑娘和她打小学就认识,遇着什么事,总要和她说一声的。倒是这回铁了心要离,她是没想到的。
当初闹得要死要活,不听亲朋好友劝告,非魏子奈不可,即便她知道对方心里还住着那么个人,也铁了心要一头往里扎。
后面几年都过得挺安稳,曲怀瑾还以为那小妞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没成想赶在这时候等着呢。
一厢情愿啊,总会吃亏……
拿过桌上的奶瓶,喂到娃娃嘴里,又逗了孩子两下,曲怀瑾说:“你跟着着什么急?雅歌那人,平时看着不怎么靠谱,真遇到事儿的时候,其实挺有分寸,用不着操心。”
俞恩扁着嘴瞅她一眼,抿抿唇,道:“要是离了的话,不是挺可惜的吗?他俩大学就在一起,这都有七八年光景了,现在孩子都会讲话了,我是觉得……反正能不离就不离吧。”
曲怀瑾一手给孩子扶着奶瓶,怕他喝急了呛着,一手还忙给他顺背。听了这话,略略叹息:“再看吧,总会有个结果,我们跟着急也没用。”
俞恩还是觉着离了不好,低声又和她嘀咕了几句,还怕饭厅里头姓魏的男人听到,偷瞄了那个方位两眼。
曲怀瑾只微笑摇头,这种情况,俞恩怕是理解不了的。
肖淮铭那货,虽然待人冷淡了些,也不见得有多会甜言蜜语地哄老婆,但起码人心里就俞恩一个,即便两人当初也闹过,但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吵过闹过就结了,照常过日子。
魏子奈和宋雅歌就不一样,当初宋雅歌追求人家的时候,人就明确说过,还心心念念等着另一个人。
这么多年也熬过来了,但那人一出现,问题接踵而至,小矛盾积攒成大矛盾,终是把那点儿仅剩的夫妻恩情磨得干干净净,就是不离,往后心里也有个不小的疙瘩。
其实不如离了。她想。
至少当初和沐念阳遇到类似问题的时候,她是这样选择的,目前来看,她过的,其实还不错。
话是这样说,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曲怀瑾还是懂得的。人和人的想法终归是不一样的。
她离了沐念阳,自己摸爬滚打几年,还能过得去,也谈不上什么后不后悔。放在别人身上,就不一定了。归根结底,还要看她自己。
望了眼挂钟,深觉不能久待。
曲怀瑾把孩子抱到他妈妈怀里,撑着地板起身:“我得回去了,去广州俩月,家里指不定积了多厚的灰,总要收拾收拾,今晚还想睡个安稳觉。”
说罢,又伸手去够搭在沙发边上的拐杖。俞恩瞧了,又是一阵担忧,把孩子放在儿童用餐椅上,扣了安全带,拿了个玩具过去让娃娃自己玩着,忙过去扶她:“在我这儿凑合一晚吧,你现在这样还怎么打扫?等我明天下了早班,过去给你收拾。”
搭着年轻女人的胳膊蹦了两下,勉强稳住身子,调整好拐杖,曲怀瑾冲人笑笑:“我就是扭了个脚,又不是真瘸了,一个个跟着瞎操什么心……行了,今天先这样,改天约上那几个姐们儿,咱们也聚一聚,都多久没见夏漫那妞了。”
“嗯,好。”怕她摔着,俞恩小心跟在她身后走,双手保持微微上举的姿势,有些滑稽。
未了还是认为这样不行,俞恩提议,“我看还是让沐先生送你回去,到时候又是打车又是上下楼梯的,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没来得及开口,那厢男人的声音就自身后传来:“要走了?先等我一下,我进去和哥几个打声招呼。”
有些头大,曲怀瑾闭眼深